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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周嬸子半眯著眼睛陷入了回憶,「謝老五小時候,村外有個教書的學堂,他媽不給他去讀書,他偷偷在窗戶邊聽課呢,那時我還問他,『你在這裡聽得到他們讀書嗎?』,他聽得到,裡面唸了什麼,他能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我在想,這孩子要是能正經念書,肯定不會比城裡人差,說不定比那個姜知青更有文化。」
「是嗎?」腦海里出現一個可憐兮兮沒學上的孩子,蘇曉蔓覺得有點心酸,那隻雪白的薩摩耶更是嗚咽著聳拉下毛茸茸的耳朵。
周嬸子聲音又壓低了點,「也是這會兒破四害,不準講那些奇怪的事,謝狗子小時候身上有些怪事,很多人怕他。」
「以前的老人說過,幾歲的小孩子容易聽到見到些不乾淨的事。」
蘇曉蔓:「……?」
——不乾淨的事?
「那時候,有一戶紀姓人家死了兒媳婦,說是誤吃了老鼠藥,家裡正打算辦後事,本來這事就完了,謝老五那時候卻說,聽到了是他那家公公婆婆毒殺兒媳……」
「他那時候年紀還小,四五歲,複述起來有模有樣。」
「不少人信他。」
「當時還引起了點風波,孃家那邊收了屍,拿了紀家的錢,因著這事還多訛了一筆,女兒死的不清不楚,也沒來鬧,事後不久,紀家卻上謝家去鬧事,說謝家教孩子亂講話來誣陷他們家……孫梅把謝老五一頓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那家人搬走了。」
「謝老五越來越安靜,低著頭,不怎麼愛說話。」
聽到這,蘇曉蔓心裡有點沉重,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恰好她跟周嬸子已經到地方了,兩人道別,周嬸子硬要分個南瓜給她,蘇曉蔓沒要。
鄉下人家裡的大門,白天都是敞開的,蘇曉蔓徑直走進了大舅家,先是碰上在外面洗菜的舅母王巧秀。
王巧秀是個短髮中年婦女,一見到蘇曉蔓,就朝她爽朗一笑,順手抓起一把菜,甩乾淨上面的水,「曉蔓,咋著了?」
「舅娘,來找大舅。」
蘇曉蔓跟大舅家的關係還不錯,小時候經常來玩,舅娘王巧秀對她很疼愛。
「你大舅跟梁書記聊天呢,咦,這會兒咋沒聽到聲兒了,該不會從後面走了吧?」
「舅娘,我進去看看。」蘇曉蔓把自己帶來的那一包東西交給王巧秀。
「你人來就來了,咋還帶了東西。」王巧秀搖了搖頭,推諉了幾聲。
蘇曉蔓把東西塞給王巧秀,腿腳一快,就往裡面去了,只留下還在洗菜的王巧秀在背後叫了她好幾聲。
梁書記果然已經走了,蘇曉蔓一進去,就見到愁容滿面的大舅,正抽著一支煙嘆息。
大舅柳兆強瞧見是蘇曉蔓,嘴角勉強扯出了一絲微笑,「是曉蔓啊,你來了,你媽說你最近懂事了不少。」
「舅,在外面就聽到你唉聲嘆氣了,為啥愁呢。」
柳兆強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空氣有些嗆人,他拍了下大腿,燒白了的菸灰簌簌墜落在地上,「大人的事,隊裡的事。」
思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蘇曉蔓見狀道:「我聽說大舅你最近為了生產隊的事忙的不可開交,社員都感謝大舅,咱生產隊肯定能有作為。」
「我來的時候就聽人說了,說咱生產隊要帶領婦女同志搞副業,解放生產,咱們這有桑樹,適合養蠶,嫂子嬸子們要是學了,養蠶又是一筆進項,多掙工分。」
「再把拖拉機買了,地裡的事省力氣不少……這些都是好事啊。」
柳兆強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有些事情不能搞那麼快,咱們這沒有養蠶的經驗,設想是好的,說也是那麼說,但是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