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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殯儀館慢慢的適應了下來,而且對這個地方越來越有好感,雖然這裡一天到晚都涼嗖嗖的,但總是讓我的腦海中時不時的冒出一些片段,就象是一部沒有剪輯好的電影,混亂不堪。
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孩子,趴在一扇門前順著縫隙往房間裡看,眼睛睜的很大,大的甚至有點恐怖。
然後就是眼淚,止不住的眼淚,象河水一樣泛濫。
最後就是奔跑,這個如同纏著自己六年的夢境一樣,永無止盡的奔跑,前面,是無休無止的黑暗。
但我卻始終無法把這些片段連線起來,就象被人用黑板擦擦去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的出現,也許我一輩子都會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不是我不想追尋,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追尋。
直到那天,我看見了那個男人,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我覺得那張臉很親切、很熟悉、好象前世就認識了一樣,但我就是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
也不知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不由自主的接近了他。
他正在給一個牌位上香,上香的樣子很虔誠,眼睛裡也滿是柔情,想來那盒子裡躺著的是個女子,看得出來,那女子活著的時候,兩人一定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愛情。
我在一邊悄悄的盯著那個男人看,濃重上揚的眉毛、寒星一般的眼睛,堅挺的鼻子,緊抿的嘴唇,修長結實的身軀,沒有一處不是那麼的熟悉,我拼命的去想、去回憶,卻始終想不起這個人在哪裡見過。
一直到許強猛的拍了我一下肩頭,把我嚇得一跳,也驚動了那個男人,那男子才把目光從那盒子上移開,轉過來掃了我一眼,但僅僅是一眼,就轉過頭去繼續盯著盒子看。
我苦笑了下,我本來就是個容易被忽視的人,從小就是,象我這樣的人,一大街都是,沒有一點招眼的地方。
但我卻很想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至於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當我正沮喪於自己又一次被忽略了的時候,那男子卻轉過頭來,眼睛猛然睜的老大,死死的盯著我看,面上表情詫異之極,好象活見鬼了一樣。
我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只好僵硬的笑了一下,轉身跟著許強離開。許強來找我,當然沒好事,肯定是又需要我去出賣勞力了,自從我來了後,背屍實際上成了我一個人的工作。
&ldo;虎子?&rdo;後面的男人喊了一聲,我沒有回頭,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大家一直都用&ldo;餵&rdo;這個語氣招呼我,雖然&ldo;虎子&rdo;這個名字也很熟悉,但我想跟我可能沒有什麼關係。
可惜,我沒有看見背後那人臉上失望的神情,不然,也許我會去詢問一下原因,那麼,以後那些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今天背的這傢伙是個胖子,不是一般的胖,是又高又胖的那種,絕對有兩百斤,背到火化房,累得我直喘。
這傢伙是昨天警察送來的,沒有家屬,我偷偷看了一眼,四十多歲,臉被摔平了,聽說是炒股破產了跳摟死的,看樣這位老兄運氣不佳,摔下來的時候沒選好姿勢,正好臉朝下。
手上還戴著兩個戒指,一個是白金鑲鑽石的,一個是黃金鑲藍寶石的,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手腕上有一塊金光閃閃的手錶,脖子上還有一條狗鏈子一般粗的黃金項鍊。
我要有他這些東西,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跳樓,真想不通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我把他放在火化板上,蓋上白布,這是規矩,即將化成灰的人,都要蓋的。這塊白布不便宜,館長收人家兩百,我一直都覺得很黑。不過這傢伙很幸運,由於沒有家屬,省了兩百。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布太小,總是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