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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庭若市的大司馬府,如今蕭瑟殘敗,再也不復曾經的輝煌。早已看慣人情冷暖,我無甚感慨,翻身躍進泥牆,依他所說來到後院,找到了那株桂花樹,果真在樹下挖出一個酒罈子。
略抬眸,見一個男人的背影匆匆離開,沒有細想追了上去。
漆黑幽深的巷子,泛著青霧白光,那人影一下子不見了,正在我左右尋找時,又在巷子的另一側出現,似在等我追上。
追至郊外一處小竹林,遠處深林有狼嚎,我打了個寒戰,頓覺氣氛詭異,心裡開始有點後悔。
正要抽身離開,響起笑聲:“既然來了,怎不逢個面就走?”
認出這個聲音,先前曾在皇宮廢殿聽過,是廣成昕背後的高人,雲蓋先生。
我頓住腳步回身看去,月色落照大地,那人身穿黑衣,鬢髮斑白,方正的臉有種熟悉感,細想起來,不正是蕭晚風遇襲那晚隱身在樹林裡的那個男人?
斂去驚訝的表情,笑著欠身行禮,“悅容見過雲蓋先生。”
他含笑看我,對我能喊出他的名字並不感到驚訝,忖度的目光讓人有種被看穿心思的虛感,“時光如梭,昔日那小丫頭片子轉眼已出落得標緻模樣了,心眼也不小,也難怪他那樣冷情寡慾的性子,都會被你動搖。”
暗驚,聽這語氣似乎見過我小時候,而口中的他又是誰?
不等我多問,他轉身踱步,“來吧,現在萬事俱備,就缺你了。”
我躑躅在原地,“你引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是大司馬要你來,並非老夫。若非要問老夫有什麼目的,當然是……”回首冷冷一笑,“讓一個人永不翻身。”
利用我,能威脅誰?答案不言而喻。
我變了臉色,拔腿便走,誰料沒走幾步就感渾身無力,手中跌落的酒罈子破碎後飄出白煙,上面有迷香!
廣成昕啊廣成昕,竟在死的前一刻也要給我下圈套,這份忠心教人苦笑不得。
腳步踉蹌著倒下,有一人從身後將我接住,寬厚的胸膛帶著熟悉的薰香,我心頭一凜。
迷迷茫茫抬眼看去,映入眼中的竟是經天子那張俊美的臉,不是記憶中那儒雅帶著書生弱氣的模樣,倒像祠堂供著的那尊修羅神像,完美無瑕的五官,眼底冷酷狠戾。
“你……為什麼……”話沒說完,眼前黑了過去。
幽然轉醒後,人已被綁在木樁上,經天子和雲蓋先生就站在我旁邊,似在等待誰的到來。
夜色淒冷,四野蒼茫,唯有竹林隨風搖擺,發出陣陣陰冷的窸窣聲。
我冷眼看著經天子,彷彿從來不曾認識他。憶起當日無意撞見廣成昕和雲蓋先生密謀,當中的第三人原來是他。他偽善得太完美了,騙過全天下的人。
經天子側首與我回視,神色帶著一絲憐惜,憐惜中又有決絕,黑曜石般的眸子銳利如刀,恍若洞悉塵世所有紛擾。我苦笑起來,有著這樣眼神的人,心底有多清明?先前我在宮中耍的小伎倆,多半像個小丑似的被他看在眼裡。既然早知我動機不純,為什麼還甘願事事讓我如意,哄我開心?
“聖上,您騙得悅容好苦。”我低頭,似有悲傷。
經天子抿嘴笑起,還是那份儒雅的模樣,“悅容,你又何嘗不騙得朕好苦?”
騙來騙去,大家都在演戲,戲裡戲外,分不清哪個是真的自己,他和我都沒區別,天生的戲子。
視線掃過雲蓋先生,問:“當初要殺蕭晚風嫁禍給常昊王的就是你們?”
雲蓋先生笑笑,經天子頷首,“本想讓蕭晚風死,蕭家復仇,與常昊王兩敗俱傷。”
檯面上這兩股最大的勢力相鬥抵消,何愁其他勢力不在陰謀下各個擊破?
可惜了,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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