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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落日很簡單,爬上屋子前的那個山坡就可以了。陽光,並非陽光;落日,卻是落日。看著遠處的日頭慢慢落下,四周的彩霞從明快降到灰敗,心中頓時湧起愴然之情,卻又是喜歡的緊。
默默下山,準備晚飯,起初來到老君山每日都有人送飯菜過來,可我過意不去這麼讓人伺候,告訴他們送點米麵,我自己可以動手。只不過是啞了,又不是手腳斷了,我不是一個廢人。
山裡頭的夜晚總是會格外的涼,即便是夏天,坐在門檻上,翹首望天,天上有無數個一閃再閃的精靈。師父教過我佔觀星象,我卻一直不想那樣做,這麼美的星空純粹的欣賞多美,為何要摻雜進其他。
天若懸河,懸河慢慢地移動著,我低下頭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空空如也。身旁的位置是留給淡墨的,可為何又覺得不想是留給她的。
淡墨走了幾天,我已經記不得了,她在外頭做什麼,我也一無所知。像是習慣了一般,彷彿從前有一個人也是如此,瞞著自己幹自己的事,可除了淡墨還會有旁人嗎?
縱然時時刻刻都在變幻,可我還是泛起了睏意,不去想那麼多,安安分分好好地待在這裡或許就是最好最對的。
老君山山腰的一間泥瓦房裡閃起了一點小小的光亮,不多時又滅了。山林裡總是很寂靜,寂靜到像是什麼也不存在那般。
翌日,天亮了。
我早早地起床,到屋子裡耕耘我的一畝三分地,一半種花一半種菜。藥鋤一下下地砸進土裡翻起新的泥土,我微微喘氣,不明白自己的身子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
“芷沂,雲 芷 沂!”伴隨著聲音,幾顆不大不小的石子滾到了我腳邊。
抬起頭,是聖元觀的幾個小道士,領頭扔我石子的叫玄虛。
等我站起身子,他們幾個已經越過籬笆竄到了我面前,我啊啊啊企圖出聲的警告他們別弄壞我的地。
“芷沂,別弄這個了,跟咱們去捉魚吃。”玄虛小心繞過花苗,一手扶著道帽一手來抓我的手臂。
我眨眨眼看著他們,道士……不是出家人,可以開葷?
玄虛是一個機靈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被靈真道人收下,當即明白了:“什麼三葷五戒都是哄弄外人的噱頭,你只管跟咱們來就是了。”
我眨眨眼更不解了,他們的師父靈真道人我雖然只見過一面,可那道骨仙風的樣子不像是會開葷的人。
最小的小道士玄元也順利爬過籬笆了,撲到我身上,糯軟地說:“芷沂姐姐,師父這幾天要閉關,不礙事的。”
玄元是個小胖子,還只有五歲,觀裡沒有合他身的道袍,所以他總是一副袖子褲腳高高挽起,道帽歪在一邊的滑稽模樣。
我不覺好笑,但還是衝他們搖搖頭,我才不要跟這幫野猴子出去瘋,回來又該起不了床了。
一見我搖頭,抱著我腰間的小胖道士玄元失望地耷拉下腦袋,其他幾個也在撇嘴,只有玄虛不死心地還要勸我:“跟咱們出去吧,你整天窩在這裡會悶出病的,你瞧!”玄虛變戲法地從身邊的玄空背後揹包裡拿出一個瓦罐,“咱們師兄弟可是起早替你熬了粥,跟咱們一起出去玩吧,師父難得閉關。”
我有點心動,為了他們的貼心,可以想象出他們熬粥時候的情景,不禁莞爾。見我笑了,一直在偷瞧我臉色的小胖道士玄元樂了:“芷沂笑了,芷沂答應了,大師兄,芷沂答應了!”
玄虛被自己的小師弟吵得心煩,一個爆栗子下去,狠狠地警告他安靜。小胖道士玄元忽閃著大眼睛委屈地窩到我懷裡尋求慰藉。
我笑了,回頭看屋子,很想跟著他們去但又不敢去,總感覺屋子應該有一個人,他不喜歡我跑出去,望著黑乎乎的屋子,愈發覺得裡頭有一個人在等著我進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