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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一到,哪敢耽擱,上前就要為太上皇診脈。
南宮策惱怒的手一擺。“不是朕,朕要她活,她若死,你同死!”他指著謝紅花,眼神銳利噬人。
太醫大驚,眾人跟著犯傻。主子這思緒當真如貓一般多變,前一刻整死,下一刻賜活,這、這誰能搞懂他啊?!
他靜靜坐於椅上,黑瞳攝人地凝望著床上呼吸勻緩的女人。
她這條小命是及時救回來了,太醫說再慢一刻,她便成乾屍了。
他眼眶殷紅。這女人若不是生生世世受到詛咒,否則又怎會幾世前受心疾所苦,今世再受血光惡災折磨?!數百年來,他內心不曾像今日這般波動過,更幾乎忘了自己曾經為一個女人如此悸動過。
他已習慣孤寂,即便在無間黑暗裡,他也能做到心如止水,淡忘前塵,只因心中那份牽掛已逝,再無可能延續。
能夠再世為人,這機會他並不希罕,只是,在無間無聊了,他想出來走一走,想再翻弄世間取樂,於是他答應轉世,只可惜,那小小一碗孟婆湯,如何能化去他剛毅難摧的意志,醒來後,身為南宮策,他仍保有最深刻的記憶,而他隱藏著,沒有對誰透露絲毫,在這世,沒有了鴛純水的公孫謀,不再是公孫謀,他是南宮策,是再無金箍纏身的南宮策。
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操弄世人,絕情寡義,無拘無束,痛快淋漓!
只因他心已絕,情已滅,既然生生世世註定孤獨,那何苦為難自己,他是這麼想的……
但是——
他眼神重新煥發神呆。很好,滅的情,絕的意,在這瞬間又活過來了!
是啊,他活過來了,他感受得到血液在流動、心臟在跳動,他體認到自己“活著”的事實!
小水兒啊,小水兒,他的心藥回來了。
若不是見她垂死,胸口再次出現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徹底勾起他不堪的回憶——小水兒難產那夜,他抱著瀕死的她,心痛貫穿四肢百骸,那是無法形容的滋味,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楚,原來沒忘,一經觸動,他馬上有所頓悟,眼前即將喪命的女人便是他的執著!
為了她,他圈禁自己;為了她,他甘願沉寂,甘願數百年流落無間!
為了她,為了她……他做盡所有隻為了她!
而她,終於出現了!
讓他有機會再見,再撫觸,再愛一回!
這怎能不教他狂喜,怎能不!
他的心在沸騰,長期冰冷的手心也熱了起來。
“小水兒……”他忘情的低喚。
“太上皇喚的是誰呢?臣女是紅花呀!”她醒了,睜眼就見到不該出現在自己床邊的人,不禁吃了一驚,又聽到他陌生的呼喚,更加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策一怔,轉動思緒。他記得前世,可這女人卻不記得公孫謀是誰,這讓他相當不痛快,怎麼這女人就認不出他?
一碗孟婆湯就讓她將他遺忘殆盡,這女人對他的情也不過爾爾,哼,枉他為她剮心數百年!
“朕就愛叫你小水兒,這小名專屬於朕,只有朕能喚!”他沒好氣的說。
專屬小名?她怎麼多了個小名,這代表何意?
她忍不住蹙眉。“一切聽從太上皇吩咐。”她明明對他的霸道不太心平,但嘴巴還是這麼說。
他瞧著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像極了她的過去,再仔細看,連圓臉都越來越有鴛純水的影子了。
他的心益發開闊,難得將其實的笑靨展露。“你已沒事了,頸上的傷只要休息幾日就能癒合,太醫說過會留下一點小疤,朕介意,會要人想辦法盡數除去!”
他介意她的疤做什麼?“太上皇,臣女身上的疤可多著,您真的沒必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