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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認識周雨嘉之後的第二年開始,每年除夕她晚上都會來陪我跟老爺子。
她給我的理由是:“在家裡待著無聊所以就來找你玩呀。”
事實上她為什麼會來陪我們,其中的緣由我明白,老爺子更是清楚。
“看咱倆爺孫可憐就來陪陪我們唄。”老爺子跟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滿臉笑容:“咱們是孤家寡人,大過年的就咱們倆吃年夜飯,確實挺沒意思的。”
周雨嘉在花圈店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而胖叔此時也走了出來,話沒多說,笑呵呵的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拿起桌上塑膠袋就領著我往門外走。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跟胖叔都安靜了下來,雖然臉上有笑意,但都顯得挺無力的。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我們貼的對聯,很普通的對聯。
上聯是,人和家順百事興,下聯是,富貴平安福滿堂。
橫批,富貴吉祥。
“餓氣(去)做菜,今兒菜可多咧,你有口福咧。”
“我去叫老爺子他們出來吃飯。”
“對咧,你幫餓叫餓師父出來吃飯,他在餓錢包裡。”
“知道了。”
挺傻逼的對話吧?
我也覺得我挺傻逼的,胖叔也挺傻逼的,但此時此刻,可能只有傻逼呼呼的對話才能表達出我們的心情。
上一次過年,吃年夜飯的時候,老爺子還在。
這一次過年
“爺爺,走,整理一下吃飯了。”我沒像往常那般叫他老爺子,也沒叫他死爺爺,笑著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相框,看著老爺子的黑白照片,我沉默的笑著沒出聲。
前段時間我還覺得自己成熟了,但現在我才明白,在老爺子面前,我永遠是那個傻逼到極點老被他踹的孩子。
老爺子在照片裡笑著,很慈祥,眼睛似乎透過了相框的玻璃,欣慰的看著我。
他在跟我說話,但我卻一句都聽不清,我堅信這是我耳朵的問題,跟老爺子無關。
幫老爺子收拾了儀表,我又將老太爺的牌位擦拭了個乾淨,隨即,我又將胖叔擺放在床頭櫃上的錢包拿到手裡,從裡面抽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裡面有兩個人。
一個是很久前的胖叔,另外一個,是滿臉流氓氣的老人。
這應該就是胖叔的師父了,歸藏子。
“老前輩,您徒弟現在混得牛逼了,走,跟咱們湊一桌去。”我對著照片笑了笑,轉身將裝著老爺子照片的相框拿起,又把老太爺的牌位捧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裡屋,在大廳的飯桌邊放下。
今天桌上一共有五副碗筷,桌旁有五張椅子,正好一人坐一個。
“人齊了,難得這麼多人誒。”我笑著點點頭,滿足的說道。
胖叔端著菜走了出來,見我已經將他們擺在了桌上,胖叔也笑了:“老爺子愛吃紅燒魚,餓師父愛吃回鍋肉,今兒都有做!”
“小胖子誒,朕肚子甚餓,還不快給寡人將菜”
打斷我裝逼狀態的是胖叔的巴掌,在後腦勺捱了一記鍋貼後,我悟道了。
“叔您坐著,我去端菜。”我狗腿子的說道。
半響後。
我們一家團聚的坐著飯桌前,大吃大喝。
胖叔在跟他師父還有老爺子說話,我在跟老爺子和老太爺說話。
其實我明白,我們現在很不正常,看起來就跟瘋子似的,但是
誰都不是我,誰都不是胖叔,所以外人根本理解不了。
那時候胖叔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說話說到最後舌頭都開始打結了,我估計自己也是喝上頭了,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