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第五章

一

銀環下一點回到醫院。按照常規，值大夜班的人，白天應該全休，由於日本鬼子加緊&ldo;冬防&rdo;，從這個醫院抽了不少醫務人員，這樣即使值了大夜班，白天還得加班加點。銀環在一至三點加班的這一段時間，象肝臟上紮了草，什麼工作也幹不下去。眼前出現了很多幻景：一會兒看到首長們透過敵人的層層封鎖，安步邁上山坡；一會兒又見鬼子攔住韓燕來他們的大車嚴加盤問；恍惚間覺得楊曉冬迷失了道路，又似乎聽到小燕在醫院門口喊叫她。

&ldo;不行！一定要鬧個水落石出，不然的話，把人急也急死啦！&rdo;她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時鐘快到下三點，急忙收拾了一下，想直赴西關看個究竟。這當兒，傳達室來電話說有人找她。她估計是小燕送訊息來了，三步當作兩步，慌忙外出，快到大門口，和從門房出來的高自萍撞了個滿懷。

&ldo;是你？&rdo;她出乎意外的。

&ldo;是我呀！&rdo;剛撂電話銀環就出來，高自萍很興奮。

&ldo;呵！……&rdo;

&ldo;怎麼？&rdo;高自萍感到勁頭不對，他神經質地反問說：&ldo;你有旁的事？&rdo;

&ldo;沒什麼，我想到西關去一趟。&rdo;

&ldo;我跟你作伴去好嗎？&rdo;

銀環不願把首長過路的事讓他知道，含糊著答應了一句。小高看出她心中有事，也不便直問，賴著臉跟著，雙方在不同心情下，都懶得開口，默默無言地走出唐林街。

看看到了西城，銀環沉不住氣了，她說：&ldo;小高同志！有什麼問題你就談談吧。&rdo;

高自萍聽懂她的意思，認為是她背著他去談什麼黨內的秘密問題，心裡很不高興，想搶白她幾句，又怕引起麻煩。壓住心頭的火氣，跟她走出西城門，到了護城河的青石橋（今天早晨與楊曉冬接頭的地方）。銀環停住了腳步，憑著欄杆凝望著那條罩著白雪的冰河。

&ldo;這裡呆著多冷呀！&rdo;他試探著問她。

&ldo;冷是冷，還清靜。&rdo;

&ldo;那邊的飯館，熱氣騰騰的，咱們去吃小館好不好？&rdo;

&ldo;我一點不餓。&rdo;

&ldo;是不是嫌我那天晚上同你發態度。可你不該隨便領人到我家去呀！&rdo;

&ldo;這不是對我的態度問題，是你對領導同志的態度問題。&rdo;

&ldo;你說的是那個姓楊的呀，他太估低人啦。我叔叔搞的那個關係，夠多重要，偏叫我幹什麼送往迎來的小事。這個帳太好算啦，捉住一個打鐵的頂多少小爐匠。&rdo;

&ldo;楊同志的思想水平、領導能力都很強。我們應該好好跟他學習，服從他的領導。&rdo;

&ldo;他能力強我信，可是，對敵鬥爭是大事，不比三個銅板買個燒餅那麼容易。&rdo;

銀環聽了他的話，更替過路的首長們擔心。

小高見銀環不吱聲，就調皮地說：&ldo;五九、六九凍爛石頭，你在這兒呆著為的挨凍嗎？&rdo;

銀環聽他話中有刺，沒作聲。

&ldo;我可沒這麼大的火力，再站一會就凍僵啦！&rdo;

&ldo;你要怕凍，就先走吧！&rdo;

&ldo;我早看出你是要攆我，好！我不礙你的眼。&rdo;小高氣洶洶地離開青石橋，朝西關街道走，他心裡滿指望銀環把他呼喚回來，走了十多步回頭一看，銀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