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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會,沈弗崢就沒叫人再添一柄魚杆,繼續往木道盡頭的湖區走。
鍾彌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在心裡小聲嘀咕,剛剛在徐總徐夫人面前還一口一個瀰瀰,現在成了連名帶姓的鐘彌。
他的親和力是彈簧嗎?可伸可縮?
鍾彌陪坐,看著西沉的落日,有些無聊,岸邊鋪路的小石子粒粒分明,又圓潤趁手,她時不時撿一顆往湖裡丟。
湖面上,盪開數道漣漪。
她單手託著腮,手肘抵在膝上,跟他說:「你剛剛說我家教很嚴,我外公在這兒,都要替我臉紅。」
「那這事兒不告訴你外公,當你欠我一個人情?」
鍾彌瞥他一眼,小聲說:「你的人情,我還不上。」
沈弗崢說還得上。
鍾彌問:「怎麼還?」
「兩件事,」他朝她看。
居然還有兩件?
他幫一次,別人要還兩件事?這人不愧是啟泰老總都要點頭哈腰恭維著的人物,什麼京市來的沈四公子,他是京市來的奸商吧?
「明天,有場晚宴在綺月公館舉辦,我需要一個女伴。」
其實他出席這種應酬場合早就習慣,女伴也不是非攜不可,只是身邊有人,會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風月麻煩。
鍾彌想想,點頭答應了,這個可以,也不過分,又問:「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
沈弗崢看著她的手,面板白皙,指骨纖細,捏著一顆鴉青色的小石子。
他淡淡出聲:「你這樣坐在我旁邊,魚沒法兒上鉤了。」
再膽大包天的魚也都被她的小石子陣嚇跑了。
說話時,他朝她的方向側身,那個角度,讓他身後匿著大片湖光落霞。
水天相接處,暮色正烈,胭雲被酡紅燒透,而近處,他那雙眼,彷彿湖面下未被照透的水域,浮光掠影,瞧不清明。
鍾彌微微張著口,一時挪不開視線。
魚,沒…上鉤嗎?
鍾彌將小石子納入手心,輕輕硌著掌心紋路。
「那我不扔了。」她低聲說。
第7章 文殊蘭 色字當頭一把刀。
次日入夜。
某處富麗堂皇的會所,華燈璀璨。
鍾彌家客廳也正熱鬧。
表姨登門,跟章女士說著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八卦訊息,神情之誇張,言語之膽顫,彷彿聞所未聞。
「……那個徐少爺是有未婚妻的呀,人家家裡眼光高的要命呢!我那天一聽徐夫人說有個小姑娘一直在纏著她家兒子,我就心想,也正常嘛,畢竟那徐少爺人長得體面,家裡條件又好,哪怕沒名沒分小姑娘巴著他也是情理之中,惹花惹草都是應該的,可我一聽,徐夫人說那小姑娘叫什麼,叫鍾彌!哎呦!我心裡就咯噔一聲,我們瀰瀰講道理是做不出來這種叫她外公臉上無光的事的呀!」
一句話恨不得帶上十八個彎,其中幸災樂禍的意味,巴不得事實確鑿,坐準了鍾彌攀龍附鳳,大家半斤八兩,各奔前程,日後別在她們母女面前假清高。
什麼京市章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誰還記得。
章女士甚至都不看向鍾彌確認一眼,只衝著表姨淡淡笑著說:「瀰瀰不會,應該是弄錯了。」
表姨說:「哪會錯哦,那徐夫人都說了,鍾彌,開戲館茶樓的,這城南難不成還有第二家馥華堂?」
長輩說話,也不管是什麼長輩,打斷都是不禮貌的,鍾彌待會兒要穿極修身的裙子,晚上就沒吃飯,這時安安靜靜聽表姨紅臉白臉都唱起來,只津津有味剝著嫩綠蓮子。
到表姨這句說完,她才出聲。
「那個徐少爺,我是認識,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