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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進門起,臉上一直掛著盈盈的笑意,這樣的冷靜,在仇恨面前依然這樣的強大的心理,烏玉媚很難相信她今年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佛龕上的香燃到了盡頭,趙雲今放開手:「烏姨信佛,那麼應該知道佛家最講因果。善惡到頭終有報,前日種下的惡因,造就了你今天的惡果,誰也怨不得。」
「善惡終有報?不見得吧。」烏玉媚笑了,「丁晨凱與江易倒是善了,但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善果。」
「至少於水生自食了惡果。我要是他,就會把一切交代了換一個痛快,可他偏偏要保你,警方的審訊可不是那麼好熬的,人活了一輩子,到頭來落得那樣的下場。」
烏玉媚靜了靜,問道:「他怎麼了?」
趙雲今將買來的蛋糕放到她面前的梳妝檯上:「小時候我媽媽常買這家蛋糕給我吃,烏姨也嘗嘗。」
「在我父母離世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曾覺得活著很難,做什麼都了無生趣,後來漸漸習慣了,也明白了,人生就是場修行,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烏姨有於水生陪了這麼多年,想必一開始很難習慣,但時間是良藥,一切總會好的。」
趙雲今看著她,殘忍地笑了笑:「於水生被判了死刑,可在死之前,他還有很長的折磨要經受。外人看來他痴他傻,可他自己未必不是甘之如飴,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烏姨你。」
夕陽的餘暉全然被暮色壓了下去,鏡面變得晦暗不清,烏玉媚的面孔也隱匿在昏暗裡看不清晰。
晚風繞進窗子,拂落了山百合的枯瓣,收音機吱嘎吱嘎地響個不停。
「偏則他暗香清遠,傘兒般蓋的周全。他趁這、他趁這春三月紅綻雨肥天,葉兒青,偏迸著苦仁兒裡撒圓。愛殺這晝陰便,再得到羅浮夢邊……」
「……偶然間人似繾,在梅村邊。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並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趙雲今走出烏宅,夜幕烏壓壓地籠罩下來,城市燈火璀璨,如同過往的每個夜晚一樣,萬物在寂靜裡安眠。
她沒有叫車,一個人,孤獨輕慢地走在無邊的夜色裡。
……
翌日,烏玉媚自縊於家中。
三天後,屍體被發現,同時被發現的,還有一封她親筆寫下的認罪書,和幾盒發了黴的、動也沒動過的巧克力蛋糕。
第123章
花店。
趙雲今剛將新到的鮮花整理上架子, 正在給盆栽澆水,門上的風鈴就響了起來,來人是兩個年輕警察。
「要買花嗎?」趙雲今隨口問道。
警察尷尬地笑了笑:「不了。」
他環顧店鋪四周, 撓撓頭,十分艱澀地開口:「趙小姐, 這個花店是霍璋贈送的, 按理說應該屬於你, 但它是用霍璋名下的財產購買的,暫時可能需要被查封,還有你現在住的那套別墅……」
趙雲今恍然大悟, 她放下了手裡的噴壺, 視線環顧花店一週,最後落在窗邊小桌擺的那盆薔薇花上,她問:「我能把這個帶走嗎?」
警察想了想, 不敢決定:「我要請示一下。」
他出去打電話,一分鐘後回來, 朝她笑了笑:「可以。」
趙雲今抱起薔薇走出了花店, 警察在她身後,將大門貼上了封條。
夏日清幽, 她沿著眼前的路沒什麼目的亂走,後面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她一開始並不理會,但那車聲一直聒噪聽得她心煩, 她才立定回頭看了眼。
霍明澤從駕駛座上下來, 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她。
霍家事發,霍璋、薛美辰都被帶走調查, 他和霍明芸年齡還小,沒有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