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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述低頭問她，&ldo;怎麼了？&rdo;

&ldo;我剛剛夢見我的二稿被導師要求重做了。&rdo;

章述笑著，&ldo;就這件事？&rdo;

&ldo;什麼叫&l;就這件事&r;？&rdo;溫葉抬手捏著他的臉，沒想過給他辯解的機會，&ldo;這明明很恐怖。&rdo;

章述抓住她的手，&ldo;比你昨晚看的《安娜貝爾》恐怖嗎？&rdo;

&ldo;還是《安娜貝爾》更恐怖，&rdo;溫葉停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差點被他帶跑，&ldo;章述，我在跟你說別的事情。&rdo;

&ldo;好啦，別怕，&rdo;章述說，&ldo;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rdo;

沒來得及開口，溫葉攥在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她連忙按亮螢幕檢視資訊。章述推開椅子，湊到她的身邊，&ldo;劉教授的訊息？&rdo;

&ldo;嗯，&rdo;溫葉點開文件，上下滑動了幾頁，&ldo;老劉把修改意見發過來了，不過他說整體沒什麼大問題。&rdo;

章述轉頭邀功，&ldo;看吧。&rdo;

溫葉開心地放下手機，&ldo;那你好好工作，我回房間繼續睡覺咯。&rdo;

看見溫葉打算起身，章述拽住她，&ldo;不在這裡陪我待一會兒？&rdo;

溫葉想了想，跑到客廳搬了一張椅子進來。書房的書桌只用了兩塊亞克力板作為支撐，椅子很高，溫葉伸腿晃了一下，故意踩到他的腳背上。

&ldo;你別亂動，&rdo;章述有點後悔把這個搗蛋鬼留了下來，&ldo;胡克晗在群裡發訊息了，說我們技術標第一。&rdo;

溫葉問，&ldo;商業標呢？&rdo;

章述說，&ldo;第二。&rdo;

溫葉也開啟了工作群，&ldo;成磐是不是更擅長做公路橋樑？&rdo;

&ldo;嗯，市裡幾座主要的立交橋都是成磐設計的，&rdo;章述伸手撓她腳的癢癢，&ldo;假如最後輸給他們也不算不能接受。&rdo;

&ldo;哪怕中間有暗箱操作？&rdo;溫葉胡亂蹬了幾下，把腳收回來，&ldo;很癢欸。&rdo;

章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ldo;你可能不知道，在北流半島徹底荒廢之前，那裡還有一片人造沙灘。&rdo;

溫葉：&ldo;嗯？&rdo;

&ldo;阿廉去過那裡。&rdo;章述說，&ldo;當時他剛上一年級，課本還沒領全就拿著照片跑來我們班上和我炫耀。&rdo;

&ldo;確實是他能幹出來的事。&rdo;溫葉問，&ldo;後來呢？&rdo;

&ldo;四年級的時候，我媽從郵局裡辭職出來，和我爸註冊了一家貿易公司。儘管他們答應我，會找一個週末帶我去那裡露營，但公司剛剛起步，他們根本騰不出一點時間。&rdo;

在阿廉的描述中，那裡種著很高很高的棕櫚樹，清晨搖下車窗，能望見朝陽落在江面上，漂亮得像是莫奈的印象畫。

長大之後，章述在一個途徑北流半島的深夜，跟著地圖導航，找到了那片人造沙灘。

章述下車在路邊站了一會兒，看著摻有塑膠垃圾的白色沙石，看著印有宣傳語的鐵皮被腐蝕得搖搖欲墜。在那個時刻，他突然有些難過，難過小時候的自己沒有機會看到沙灘的另一面。

溫葉看著他，&ldo;所以你當時提出了城市露營地的方案？&rdo;

章述說，&ldo;算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