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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就著洗洗吧,你挑水也不容易。”
李氏鼻子發酸,想要掉眼淚又怕趙氏看到,忙一把水潑到臉上。婆婆雖然兇可卻只兇在面上,心裡面對她一直是好的,只怪她自己不爭氣,性子軟遇事總是沒個主意。只這短短的四個月,她先是沒了男人,兒子又是生死不知,若是沒有婆婆在這裡堅強的撐著家,她早就不知道磕死在哪塊石頭上了。
“又在那裡偷什麼懶呢?還不快進來把飯做了,餓著孩子怎麼辦。”趙氏在廚房裡又一次大聲叫到。“孩子”這兩個字,讓本有些心灰意冷的李氏又有了希望,是啊,媳婦肚子裡可是有孩子的,那可是她的大孫子,川子的血脈啊。
晚飯依舊是野菜粥,她的碗裡依舊是飯比菜多,雖是沒有食慾可是看著趙氏跟李氏那幾乎全是野菜的碗時,溫月只覺得她手中的碗是那樣的沉重。
吃了晚飯,先進屋的趙氏看著被收拾乾淨的屋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坐在那裡喃喃道:“難道說,摔壞了腦子真能變了性子?要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好,大川啊,你可一定得回來啊!看看你這已經變好的媳婦,還有你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回來跟咱們好好過日子啊。”
李氏看著乾淨的屋子一樣也是百般滋味,媳婦能改了她那整日裡的嬌小姐脾氣是好事,可是最應該享這福氣的人,現在卻是不知生死。孩子啊,你可千萬要回來,娘已經沒了男人,你不能讓娘再沒了兒子啊!
鄉下窮苦人沒有幾家是捨得點燈的,每到天一黑,整個村子陷入了寂靜之中,人們紛紛上炕睡覺。溫月也一樣躺在硬梆梆而又冰涼的炕上,是的,炕是涼的,趙氏她們揹回來的枯草只夠做飯用的。而且,似乎趙氏她們也沒有這個時候燒炕的想法,溫月又不想增加她們的負擔,也只能強忍堅持著。
就在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的時候,恍惚間聽到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溫月嚇的心臟猛跳了幾下,難道是有賊?不會吧,這麼一窮二白的家,怎麼還會招賊呢?不然,是看她們一家全是女人,所以想來佔便宜?
溫月越想越驚心,就著灑進屋裡的潔白月光向外看去,卻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形體異常龐大的黑影站在院子中間。溫月不看還好,看過了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是山上的野獸跑下來了?可看著那黑影還在繼續向屋子的方向移動著,趙氏屋裡也出了聲音,隨後就是她們的開門聲,溫月也乍著膽子抱起地上的長條凳準備開門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趙氏顫抖的聲音叫到:“是川子嗎?”
然後,一個顯得及其疲憊的男人聲音就傳了過來:“是我,奶奶。娘,是我,大川。”
接著,屋內的溫月就聽到院子裡李氏跟趙氏齊齊的痛哭聲,間或的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響。躲在門後的溫月心亂如麻,一直以為已經是死了的男人竟然活著回來了,這讓她一個冒牌貨該怎麼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她雖不至於因為一個渣男就厭煩了全天下的男人,可是這跟直接與另一個陌生男人朝夕相處還是不一樣的。老天,你幹什麼要這麼為難我?
就在溫月還在那裡不知所措的時候,她房間的門卻被重重的拍響了:“月娥啊,你快出來,是大川回來了,是大川啊。”
這樣大的聲音溫月若是裝聽不見也顯得太假了,無奈下她只能開啟房門,看著門口一臉激動的李氏,輕輕叫了一聲:“娘”
李氏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滿面笑容的道:“月娥啊,看看,是大川回來了。”
月光下,溫月就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那裡,他的臉上盡是憔悴之色,衣角袖口處已經是撕裂的條狀,下巴周圍那長短不一的鬍鬚更讓他顯得及其邋遢。只這一眼,溫月就不想再繼續觀察下去,她轉頭對趙氏道:“奶奶,進屋說吧,夜裡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