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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攝政王迪牧突然慘叫一聲,從法座上噌地跳起來,趴倒在地上。
白熱管家第一個撲過去:&ldo;佛爺&rdo;
血如泉湧,攝政王的褲子上滴瀝一片。
兇手,兇手。似乎有人在法座上放了一把尖鋒朝上的刀,攝政王一屁股坐上去了。俄爾噶倫來到法座前,翻遍所有彩綾的織錦的卡墊也沒有發現刀。那就是邪魔的法術了,有個更隱蔽更惡毒的人,趁攝政王離開之際,讓法座變成了布滿毒刺的荊棘之席。
人們紛紛站起來,驚望著前面。有人喊:&ldo;醫生,醫生。&rdo;又有人喊:&ldo;散了,散了。&rdo;會場一片騷動。
突然,攝政王迪牧推開攙扶著他的白熱管家,回身來到法座前,盤腿坐了上去。法座頓時殷紅一片,就像血泊的承託,迪牧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
虛弱的喘息在肅靜中嘹亮著。流著血的攝政王,痛苦而又鎮定地望著大家,宣佈了他對戰時人事的決定。白熱管家和俄爾噶倫都哭了:為什麼總要在流血之後,才可以袒露關涉西藏命運的重大決策呢?萬能的佛祖,請保佑攝政王。忠於攝政王的人都跪下了,祈禱並聆聽攝政王迪牧活佛法音一樣緩緩流淌的語言。
沒有人提出異議。代表拉薩三大寺、四大林、上下密院及其親信寺院的高僧權貴們一致擁護攝政王的決定:
噶倫俄爾擔任前線總管,負責調動現有的全部藏軍。噶倫頓珠擔任民兵總管,負責組織後藏各宗谿民兵參戰和籌集武器彈藥。沱美活佛擔任僧兵總管,負責組織前後藏大中型寺院僧兵參戰。噶廈政府負責戰時的稅收和外交,並成立專門的後勤機構,統管糧草、帳篷等軍需物資的徵集和組織民夫運輸。三大寺、四大林、上下密院負責佈施、祈禱、降神事宜。民眾大會向駐藏大臣遞呈《抗英衛教守土神聖誓言書》和公稟,敦促其從速上奏藏事佛事的危機,務請朝廷出面解決。所有政令、軍令均由攝政王和噶廈政府形成公文用雞毛箭書發出。
看著各方代表在民眾大會上出現了少有的一致,攝政王迪牧長舒一口氣。這時就聽頓珠噶倫大聲問道:&ldo;大人,駐藏大臣是什麼意思?朝廷會同意我們的決定嗎?&rdo;攝政王正要回答,突然脖子一斜,歪倒在法座上。他昏過去了,就像駐藏大臣在他面前昏過去一樣。攝政王和駐藏大臣,兩個當時西藏最重要的人物,都在最重要的時刻昏過去了。會場大亂,但已經無礙大局。面對戰爭時的基本應對正在出現,很快西藏就會動起來,對權力的熱愛讓所有大小有權者都不可能做出放棄的選擇。更有一心護佛、仇視異教之人的推波助瀾,攝政王費力啟動的戰時西藏的所有機器,已經開始運轉了。
唯一的擔憂是,應對戰爭的最大動力朝廷和駐藏大臣文碩的堅定支援還沒有出現。什麼時候出現只有攝政王知道,但攝政王當眾昏過去了。
回到丹吉林的佛舍,在獨處的寂境裡,攝政王漸漸清醒。
白熱管家問道:&ldo;佛爺,是不是要派些喇嘛出去捉拿兇手?&rdo;
攝政王愣了一下,好像忘了他屢次被刺,血流滿地:&ldo;兇手?什麼兇手?&rdo;
白熱說:&ldo;這個還不知道,就等著攝政佛卜卦查驗呢。&rdo;
攝政王回過神來:&ldo;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沒有兇手,兇手就是我自己。&rdo;他沒有解釋他是在有意放血,他的法力就是放血的時候把憤怒放出去。因為憤怒是魔鬼鑽進了身子,想出去又找不到門戶,就橫衝直撞地到處走,走到哪兒哪兒疼,肝、胃、心、肺、肚子、陽具、腦袋,沒有不疼的地方,所以一旦憤怒出現,傷害身體的時候,他就會在自己身上捅開門戶,放魔鬼離開。他捅開門戶不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