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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黃劍峰過去做玉石生意的朋友,就是我師傅呀。&rdo;三寶說。
張問德笑了笑說:&ldo;三寶,這不用你說我都知道。我過去口頭上同意過黃劍峰,但空口無憑呀。&rdo;
三寶說:&ldo;張縣長,你這麼大的官,你說一聲我師傅不是漢奸,我師傅不就出來了嗎? &rdo;
&ldo;三寶,&rdo;張問德又笑了笑說,&ldo;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的。何況鋤奸隊是國軍的部隊,我這縣長管不了他們,只能跟他們商量。&rdo;
張問德的話讓三寶嘆了一口冷氣,失望的他站起身來說:&ldo;我師傅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天大的冤枉。你說這日本鬼子進了騰越城,我師傅的兒子被鬼子砍了頭,跟鬼子結下了血海深仇。我師傅單槍匹馬,用一桿獵槍,殺了個鬼子人心惶惶。按理應尊為英雄才是。但現在功勞卻落在了鹽商範老闆的頭上,那也就罷了,但還落一個漢奸下場,冤喲! &rdo;
&ldo;三寶,你說什麼? 你說過去那在騰越城裡用獵槍射殺鬼子的不是鹽商範茂才,是你師傅常敬齋? &rdo;張問德吃驚地站了起來問。
&ldo;當然是我師傅。我師傅在小島次郎的新婚之夜射殺了日軍城防指揮所的哨兵,回到石頭商行後把獵槍藏在了牆的夾層裡。被我發現了,我怕夾層不安全,就想到範茂才的宅子是空的,槍藏在那兒比較安全,就是搜出來了,也找不到槍的主人,我於是就把獵槍藏在他家宅子的屋樑上了。&rdo;
三寶頭頭是道地說。
張問德細心地聽了,他叫來了秘書。他對秘書說:&ldo;請你通知一下縣政府的其他領導,表彰騰越抗日英雄和支前模範的大會延期舉行。就說我說的,個別人的事跡還需進一步查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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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奸被槍決了,關在牢裡的小漢奸,比先前老實了許多。他們成天提心弔膽,愁眉苦臉地待在牢房裡,等待政府對他們的判決。常敬齋自從被抓去陪審後,人似乎就像真的死過一次了。他成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像是要把一生欠下的覺在牢裡全給補回來一樣。
好久沒有出現的鋤奸隊隊長,在一個灰濛濛的早晨來到了牢房外面的院子裡。他手叉了腰,站在院子裡喊道:&ldo;常敬齋,哪一位是常敬齋,快快起床來! &rdo;
看守常敬齋牢房的看守小跑了過來說:&ldo;長官,常敬齋在我看的牢房,你要提審他嗎? &rdo;
&ldo;不是提審,我是要帶他去東營大教場。&rdo;鋤奸隊隊長粗聲粗氣地說。
. 常敬齋沒吭聲,他站起身來,就隨看守出了門。在他的身後,那七個漢奸一哄而上,搶奪著常敬齋留下的衣物和日用品。
常敬齋被押送上了一輛美式軍用吉普。面無表情的鋤奸隊隊長早已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了。常敬齋上了吉普車,被兩個荷槍實彈的國軍夾在中間坐定。
吉普車顛簸著穿過街面上還未平整的彈坑,來到了東營大教場。大教場的早晨並沒訓練計程車兵,顯出一份空空蕩蕩的寂寞。幾隻在大教場的草坪上覓食的白鷺顯然是受到了汽車馬達聲的驚嚇,振翅飛了起來,它們飛行的樣子漂亮而又瀟灑。
常敬齋想,自己死了,來世絕不變成人,一定要變成一隻白鷺。
常敬齋被吉普車帶到了最靠大教場裡的靶場上了。靶場上已經站了幾個人。他看見一個留著長長鬍鬚的老者正伸長了脖子沖他們這邊張望,在秋天的晨風中,他那美麗的鬍子紛紛揚揚,就像秋天的草一樣。
常敬齋走近後才發現,這長鬍子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縣長張問德。在張問德的旁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