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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睜眼瞎,這明明是真金!」老孃臉不紅不臊,把那鍍金的鐲子套在腕上,不再提這茬道,「那你咋抓的藥?」
「林家姑娘在給她老孃抓藥,見我被那些人搶白,便替我墊上了。」王貴老實答道,「她說這兩天還要來看弟弟呢。」
「哼,假惺惺。」老孃罵一聲,「她林家害得咱家這麼慘,要是敢上門,我打斷她的腿!」
王貴哪敢跟他娘頂嘴,縮縮脖子不說話了。
「還沒問,這藥到底多少錢一副?」
「一百文……」王貴小聲道。
「這麼貴?」老孃倒吸一口冷氣,擦汗道:「這要吃一個月,把老孃賣了都不夠……」
「再想辦法吧……」王貴嘆口氣道:「娘,我去看看弟弟。」說完來到西廂房坐了會兒,便心事重重地走了。
中午吃飯時,老孃見王貴媳婦又沒出來,知道她又嫌飯難吃了,王家幾乎是一天三頓青菜湯泡糙米飯,最多再加點醬蠶豆,確實讓人難以下嚥……當然你得有得挑才好挑三揀四。老孃和王貴、銀鈴沒得挑,自然吃得一點不剩……
見王貴媳婦還不出來,老孃便將給她盛的一碗飯,勻給了兒女,「別浪費了。」沒有人擔心王貴媳婦會不會餓著,因為她總能神不知鬼不覺買好吃食,趁著王貴上工,躲在屋裡吃獨食。
所以見她這會兒還不出來吃飯,一家人便知道,王貴媳婦又吃獨食了。但人家花的是自己的嫁妝,又不吃在你眼前,誰也不好直說她什麼。
老孃先吃完了,便將半個月來,偷空趁閒做好的十幾雙布鞋,用包袱包成一包,去集上售賣。今天正好是個集,本來她該上午去的,但讓王賢的事兒耽誤了……
兄妹倆吃完飯,銀鈴收拾碗筷,王貴則一臉心事地回屋,妹妹叫他都沒聽見。
以為哥哥又跟嫂子吵架,銀鈴也沒放在心上,幹完家務就端著藥碗,去餵王賢吃藥。一大碗藥湯快吃完的時候,東廂房突然爆發出王貴媳婦的喝罵聲。
銀鈴鬱悶地拍拍額頭,嘟囔道:「又來了……有本事老孃在家的時候罵呀。」雖然氣憤,可她小孩子家家的也沒法摻和,只能在那聽著。
「好啊,你個王鼻涕,鼻涕了半輩子,終於長本事了!」聲音陡然清晰了許多,顯然兩人的戰場從屋裡轉移到天井,「竟然學會偷東西了!」
「你說誰偷東西?」如果是泛泛的罵,銀鈴也就裝著沒聽見的,但聽嫂子罵大哥是賊,她登時火大,把碗往桌上一擱,衝到門口,質問起大嫂來。
「你自己問他,偷沒偷!」王貴媳婦拿著笤帚疙瘩,指著躲在水缸後的王貴,橫眉豎目道,「他趁著我睡覺,偷我的首飾,被我抓了現行!」
「兩口子之間哪叫偷啊?」見妹妹也出來了,王貴滿臉通紅,訕訕道:「娘說夫妻一體,你的也是俺的。」
「放屁!那是我的嫁妝!」見王貴狡辯,王貴媳婦憤怒地朝他衝過去:「那是我侯家的財產,跟你王家沒關係!」
這婆娘高大有力,讓她打上一下,王貴還真吃不消,只好被攆得滿院子跑,一邊跑一邊告饒道:「就算俺借的還不行,回頭賺了錢,還你就是了!」
「你偷我首飾幹什麼,是不是在外頭有相好的了?」王貴媳婦憤怒道。
「別瞎說,」當著妹妹面,王貴倍感尷尬,「怎麼可能呢?」
「那倒是,就憑你……」王貴媳婦輕蔑地哼一聲。猛然想起上午時,他娘倆為王賢的藥錢發愁,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原來王貴偷自己的嫁妝,是要去給王賢買藥!
這可碰到她的忌諱了!她是王家當年好的時候嫁過來的,門當戶對,嫁妝很是豐厚。誰知公公犯事之後,王家很快就衰落了,這讓她心裡一直憋火,只是攤上個厲害婆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