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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自己要是有後遺症怎麼負責。他琢磨不會這次真就這樣栽在這個叫童雪的小姑娘手裡了吧,結果她卻只說要他打一年的開水。倒真是第一次碰見小姑娘不對他有什麼綺念,難不成是自己魅力銳減?
事後他去她宿舍送暖水瓶引起的轟動證明——其實自己的魅力仍舊在。不過那天沒見到她,住院時天天見的,忽然見一面都沒機會,總是有點不習慣。
每天勤勤懇懇送兩壺開水,小姑娘倒是一面沒見到,自己卻惹了流言一堆。每天走在學校裡,多少哥們打聽:“老大,什麼時候把你那P大校花女朋友帶出來聚聚?不容易啊,真命天女終於出來了,不枉這麼多年守身如玉啊。”
呸!三人成虎,他算是見識到了。
那天上午,輔導員找他,說是有一個出國交流半月的機會,問他願不願意去。當然願意,惹不起他總可以躲得起吧。打水的事兒就先交給高興吧,誰讓他打聽的最多,自己去送送試試吧。
結果第一天高興發郵件過來,說是晚上和大嫂還有大嫂的同學一起吃的飯——言辭之間頗為得意。你說說為什麼他去了這麼多趟怎麼一次沒碰見過,高興去一次就可以和她吃頓飯呢?
好容易熬過了半個月,高興來機場接他,笑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既可以是說甜蜜蜜,又可以說是傻乎乎。他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戀愛了?”高興搔了搔頭髮,臉居然有點紅:“就是大嫂的一個同學,這次真要謝謝大哥和大嫂當紅娘了。”
想不到高興這小子,跑得快追女生也快。
不過高興和她那個同學開始談戀愛,他們見面的機會也多了——他這才知道原來童雪視力下降了三百度,還是她同學說的。倒真是難得這麼不膩歪的女生。每天大隊人馬拉出去吃飯,嬉笑嗔怒,一點也不做作,一堆人嘻嘻哈哈:“大嫂真是爽快,和咱們大哥真是天生的一對!”她將眉毛一揚,眼上的傷疤彷彿是眼淚,嘴角卻彎彎的:“別在那兒胡說!誰是你們大嫂啊。”他自然隨聲附和:“就是,我們可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她每次怪他越描越黑,他只是笑——不否認,他不討厭、甚至是喜歡這樣的誤會。逗逗這個小姑娘,倒也挺有意思的。
那天高興來找他,說是他那個小女朋友要過生日,讓自己在門口迎賓,笑得那叫一個不懷好意:“老大,幫幫忙吧,我和悅瑩要在裡面招呼客人,你就和大嫂在門口幫忙當個迎賓。”迎就迎吧,反正謠言也夠多了,再多點也無妨。
天氣有點冷,不過和她在KTV門口說笑幾句,倒也挺熱鬧的。不過主要也是因為一堆人在那兒鬧他:“不是吧,老大,這就為婚禮做演習了?看看這陣勢,新郎新娘門口迎賓呢!”她居然難得不否認,只是笑,他於是說:“要不我去給你買束花捧著吧,這樣更像了!”結果被拍了一下:“那去買啊。”——這小丫頭,笑起來像只小狐狸。
其實她長得有點像母親,眉梢眼角的韻致,真是像。其實他小時候一直覺得母親像狐狸,狡黠而嫵媚,直到小時候有一次和父親去大宅玩兒,無意間聽見家裡的老傭人啐了一口,憤憤道:“真像那個狐狸精!”他這才知道,原來狐狸是不好的。
母親在他面前,總是微笑的。只是那一次,他第一天上學,老師要求學會寫自己的名字,於是他放學回家去問母親。母親從背後握著他的小手,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了“慕振飛”三個字,他只是奇怪:“媽媽,我不應該姓莫嗎?為什麼我的姓和爸爸的不一樣?”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一樣,像是輕輕地顫抖:“飛飛乖,飛飛還小對不對?所以飛飛就在‘莫’下面加一個‘小’,等飛飛長大了,就可以姓莫了。”他“嗯”了一聲,乖乖在紙上一遍遍地練習,可是母親一直沒有再出聲,只覺得有水滴掉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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