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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摧殘,好在她實在太累了,沒法不倒頭就睡。
第二天,蘇珊娜幾乎要認為這是一次“獸皮野營”活動了,羅蘭新點了一堆營火,火勢不旺,火苗壓得低低的,隨後他又在火堆上支起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大架子。他們在這裡燻烤獸皮,兩張兩張並排起來,烤完了再放在一邊。制完的獸皮有股好聞得不可思議的氣味。她拉起一張鹿皮貼在臉上,心裡說,這味道就像是皮革啊,接著又兀自大笑起來。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皮革。
第三天,他們把所有時間都用來“製衣”,蘇珊娜終於在這一局裡勝過了槍俠。羅蘭的針腳又寬又松,實在不算牢靠。她認為他縫製的上衣和綁腿大概一個月內還不至於散架,但估計撐不過第二個月。可這顯然是她的拿手好戲。她的母親和外祖母都傳授過她女紅的手藝。一開始,她發現羅蘭做的骨針很難用,她磨蹭好半天才能讓拇指和食指捏住小片的鹿皮,在該下針的地方下針。隨後,動作就越來越嫻熟了,到了“縫衣日”的中午,她已經拿起羅蘭身邊的那堆衣料,在他的粗松的針腳之上再縫上一道細密精緻的線。她原以為羅蘭會反對——男人總是自大狂——但他絲毫沒有拒絕,這種態度顯然很英明。要說有人對此牢騷滿腹、厭煩透頂,恐怕就只有黛塔了。
到了“獸皮野營”的第三天夜裡,他們每個人都有了一件貼身背心、一對綁腿,還有一件大外套。還各有一副連指手套。肥頭大耳的手套看起來很滑稽,但肯定能把他們的手捂得暖暖和和。說到雙手,蘇珊娜曾有一天十指痠疼得難以彎曲。於是她望著剩下的獸皮,問羅蘭他們是否還要花上一天的工夫在此縫衣服。
他斟酌片刻,隨後搖搖頭。“我們可以把剩下的皮連同一些肉存放在計程車裡,再從小溪裡搬些大冰塊放在上面,保持冷凍。”
“一旦我們走上雪地,這輛計程車就沒什麼用處了,是不是?”
“是的,”他承認,“但是,到那時候,獸皮都已做成衣服,而肉也都會吃掉了。”
“也就是說你不能在此地逗留下去了,對不?你聽到它在呼喚你了。黑暗塔。”
羅蘭把目光投進噼啪作響的火堆裡,什麼也沒說。也沒必要說。
“到了白域,我們的裝備怎麼辦呢?”
“做個雪橇。會很有趣的。”
她點點頭,便準備躺下睡覺。他卻托住她的肩膀,讓她轉向火堆。他的面龐湊近了她,在那個瞬間,蘇珊娜以為他要親吻她,和她道晚安。可是,他長久凝視著她嘴邊的傷口,仔細看著外表結起的痂。
“怎樣?”最後,她問出聲來。如果她再多說幾個詞兒,他就會清楚地聽到她在顫抖,所以她只能點到為止。
“我認為它變小了一點。一旦我們離開劣土,它應該會自動痊癒的。”
“你這麼說可當真?”
槍俠卻立刻搖了搖頭。“我說的是:應該會。現在,蘇珊娜,躺下吧。好好休息。”
“行,行,可今天別再讓我多睡了。我想守夜。”
“好的。現在,躺下吧。”
她聽話地照做了,眼皮還沒合上就睡著了。
10
她在中央公園裡,冷得可以清楚地看到撥出的白氣。頭頂的天空白茫茫一片,下雪的天空,但她不冷。不,穿著嶄新的鹿皮大衣,裹著綁腿,穿著背心,還有滑稽可愛的毛茸茸的鹿皮手套,一點兒也不冷。她的頭上還有一樣東西,垂下來蓋住兩隻耳朵,讓它們像身上其他部位一樣被捂得暖暖和和。她把帽子摘下來,好奇地端詳起來,發現它和周身上下其他的新衣服大為不同,它不是鹿皮所制,而是紅綠相間的絨線編織帽。前額部位還繡上了字:聖誕快樂。
她盯著帽子看,驚呆了。您是否在夢裡有過似曾相識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