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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狹小的,黑暗的空間會被無限壓縮,沉重的牆壁一層層壓下來,讓人喘不上氣。
恐懼源於年幼更深層次的記憶,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裡,如跗骨之蛆,難以擺脫。
&ldo;別害怕。&rdo;
那聲音像是落在平靜湖面的一滴水,打破粘稠的黑暗與寂靜。
幻覺如潮水褪去,彷彿溺水的人攀住了救命稻草,衛永嘉孤注一擲般牢牢抓住了梁北川的胳膊。
眼前的人是溫暖的,黑暗和恐懼是冰冷的。
梁北川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撞到傷口疼得皺了眉,聽到懷裡低低的抽噎,終究沒把人推開。
一分鐘前,衛小少爺還如野狗在世,那一口咬下來用了死力氣,梁北川右手創口甚至有點出血。
同樣的,剛才梁老闆那一腳沒留丁點情面,踢到了衛永嘉小腹。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受到重擊,把本來脆皮的衛總給打傷了,這會兒瑟縮著出了一身冷汗。
衛永嘉發完一場瘋,歇了會兒,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來自身體的痛覺開始回籠。
以前衛永嘉一直覺得自己在關渠面前狼狽透了,最丟臉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可比起今天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此刻的衛總眼睛哭腫了,額頭磕破了,臉上淚水混著凝固了的血痕,整個人灰頭土臉,悽慘得不要不要。簡直像是把一輩子的黴運都用到了今天。
關渠不是他的剋星,梁北川才是。
剋星梁北川毫不自知,他彎了腰把衛永嘉放到地上,自己則把外套脫了下來。
衛永嘉怕他跑了,也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了,死死拽著梁北川袖子不撒手。
梁北川:&ldo;我不走,你別擔心。&rdo;
衛永嘉一手捂了隱隱作痛的小腹,腫著通紅的眼睛瞪他。
衛小公子不肯信他,梁北川索性蹲下身與對方平視,他將外套折了三折墊在地下,伸手握住了衛永嘉腳踝。
壓到傷口,衛永嘉掙紮起來。
&ldo;別亂動。&rdo;
梁北川聲音不大,也沒多少嚴厲的意味,輕描淡寫的掠過耳邊。男人嗓音偏低,神色溫和,全然看不出剛才踹他那股子狠勁。
他們有著同樣躁鬱的內心,對方卻比他多一副溫和有禮的皮囊。
衛永嘉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踝,沒有及時處理,這會兒已經腫了起來。一時半會兒梁北川也找不到更合適的治療手段,只能固定受傷部位關節,避免二次傷害。
梁北川脫掉了衛小公子的鞋襪,確認過沒有傷口,梁北川將摺疊好的外套在腳踝處自內向外纏了一圈,拉緊後,基本固定住受傷的腳。
肌膚接觸的瞬間,衛永嘉不自覺僵直了身體。
心裡卻是沒由來的生出一種過分親密的錯覺。
梁北川處理完傷口,有些脫力,眼前一陣暈眩,扶著牆面才站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頭頂傳來喇叭裡變了調的聲音:&ldo;‐‐聽得見嗎?&rdo;
&ldo;在下面不要亂動,保持冷靜,我們很快進行救援!&rdo;
出門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兩個人,從地下撈出來的時候都像是偷渡回來的難民‐‐那裡本來是一個菜窖,後來翻修過程中進行了深挖,總共十來米深的樣子,倆人摔下去都傷的不輕,一個手臂骨折,一個踝關節扭傷。
之前在地下的時候,梁北川看起來好好的,能打架能急救的,把他唬的一愣一愣,衛永嘉就還以為他沒怎麼傷著。等到了上面,他才發現對方臉色蒼白的可怕,額頭上細細密密全是汗,嘴唇都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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