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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牛屎溝真有個老姑娘,從小好吃懶做,學不上,飯不做豬不喂,工分也不掙,要不是上頭有幾個哥哥養著,早餓死算球。可有兒子的人家也不是傻子,聽說姑娘「大名」都聞風而逃,這年代不出苦力等著喝西北風呢?
一來二去,「懶姑娘」的名聲更加響亮,年紀耽擱到二十五六,除了村裡懶漢鰥夫誰也看不上她。
問題是懶姑娘眼光還賊高,一心要嫁兵哥哥,上門說親的歪瓜裂棗全看不上,耽擱著耽擱著,就到三十了。
幾個嫂子把她恨得要死,侄兒侄女嫌她丟人,眾人唾棄。
劉惠神色尷尬,友娣是她盼了兩年才盼來的孩子,剛懷上的時候盡愛吃酸李子酸桃子的,都說酸兒辣女,她篤定這胎定是個兒子,所以在還是受精卵時就投入了巨大的深厚的感情。生出來發現是丫頭也沒割斷母女之間的深厚感情,好吃好喝的盡著她,苦的累的推給春苗,養出許多壞毛病。
這幾年還學會「順風耳」,哪間屋裡說了啥都逃不過她的耳朵,轉身就向劉惠打小報告討賞。崔老太知道,有心糾糾她這臭毛病,可奈何劉惠護著。
「友娣才幾歲,不至於,不至於……誒娘,春芽麼妹不也沒幹活,娘怎麼不罰她們?專撿軟柿子捏……」
「呸!還軟柿子,誰不知道春芽是個結巴?麼妹才三歲,友娣比她大那麼多,你怎麼不跟還吃奶的比?」
友娣「吃虧」就虧在已經八歲了,不是三歲四歲不用幹活的小娃娃了。但劉惠還是弱弱的反問:「結巴怕啥,那幹活又不是用嘴……」
「啪!」崔老太把筷子一摔,「再提一個結巴試試?」
劉惠撅著嘴巴,明明是你先說的這倆字啊。
春芽抽著鼻子,眼圈紅紅的看著大人們。
村裡孩子都這麼叫她,還會故意學她說話,笑她是嫁不出去的小結巴。
閨女被人擠兌,林巧針心疼得不行,卻嘴笨不敢頂大嫂,丈夫崔建軍也漲得臉紅脖子粗卻蹦不出一個狠字。
要平時,他可以義正言辭說兩句,可自從半年前上山摔斷腿,成天躺床上,工分也掙不了……靠哥嫂養的廢人,哪有嘴說別人?
「哎呀自家侄兒男女的,以後都不許這麼說孩子了,大嫂也是嘴快,娘你別跟她計較,再不吃餅子都涼了。」老二媳婦王二妹率先拿起一塊餅子,親自遞給婆婆,滿臉堆笑。
王二妹孃家得力,親妹子嫁縣城當工人,況且嘴巴也夠伶俐,吵架沒輸過,講道理更是一道一道的讓人反駁不了。這不,短短几句話,既化解了矛盾,又給三方都遞了梯子。
崔老太冷哼一聲,大口大口嚼餅子,算是揭過不提了。
下一秒,她的餅子就咽不下了。
因為王二妹戳了戳崔建黨,「你倒是快說啊。」
老二哼哼哧哧,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張愛國讓我明天別去管委會了。」
「啥?」全家人異口同聲,瞪大眼睛盯著他。
王二妹狠狠瞪了大伯子一眼,苦笑道:「因為丟了谷種錢,他爸的副隊長被擼了。」
所有人又看向崔建國,神色複雜。生氣的有,鬱悶的有,但更多的都是不信:「二哥你都當這麼多年副隊長了,沒功勞也有苦勞,要不找張愛國再說說?」
雖然心裡也覺著懸,丟的可是一千五百塊啊,不是十五塊!當然,哪怕是十五塊,他們現在也拿不出來。
崔建黨嘆口氣:「這主也不是他做的,上頭知道了。」
是啊,為了幾句封建迷信的話就丟了整個生產隊春種的錢,這糊塗事誰聽了都得「呸」一口,他哪還有臉求情?
崔老太只覺心口悶疼,老崔家今年怎麼這麼倒黴?老大被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