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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司獄倉惶地道:「這這這……這是從何說起。羅大人,羅大人,都察院為何提我問話啊?」
一個差役不耐煩地喝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小小司獄,居然罔顧王法,肆意收受賄賂,為人犯內外串通訊息,此時還敢裝模作樣,若無真憑實據,部堂大人豈會提你前去。走,快走!」
幾個都察院的差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陣風般把劉司獄捲走了。羅提牢彷彿沒有看見葉小天這麼個人,待劉司獄被提走,便冷哼一聲,走出去安排人接替劉勇職務了。
葉小天一臉茫然地站在那兒,過了半晌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心頭不由「咯噔」一下:「劉司獄是我頂頭上司,剛剛又說要我跟著他幹,結果馬上就出事了,莫不是楊神棍的那個什麼倒黴咒魘術生效了?不會不會,就算真有效,我還沒出京呢,自然談不上違背承諾。」
葉小天反覆想了想,確信此事與自己毫無關係,這才輕輕嘆了口氣,望著那扇猶自輕輕搖晃門扉傷感起來:「劉司獄,這是多好的一個人吶,怎麼就被抓了呢,他答應我的事還沒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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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司獄被抓了,從天而降的一條退路沒有了,葉小天只能把人生的全部希望都放在那五百兩銀子上,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和無限憧憬的希望離開了北京城。
他就像一條從一出生就悠遊於一片小小沙灣中的小魚,從針尖兒那麼大,一直長到小指粗細,始終生活在那片安靜的水域裡,他熟悉這裡的每一根水草、每一片沙礫、每一塊石頭。
可是忽然有一天,命運的洪流卷著它一路沖向大海,於是這條小小的魚兒,便懷著一種莫名的惶恐,開始了對全然陌生的新世界的探索。
葉小天的適應能力無疑是很強的,這一路南去,他從謹小慎微、忐忑不安,很快就適應了旅行的氛圍,對於周圍不斷變化的環境也越來越習慣。
只是越往南去,人文習俗、方言口音與北方便越是大相逕庭。如果所經處是個窮鄉僻壤,很難找到會用官話交流的人,打聽道路時就尤其困難。
好在小天沿途頂多就是打尖住店,需要問路時找個大一些的店面或者村正保長一類的人物,囉嗦半天總還問的明白。
葉小天風餐露宿、省吃儉用的,兩個月後,終於趕到了他心目中的天涯——湖廣道靖州府。
離開北京城時他帶了五百文錢,此時囊中已只剩下二十多文。他帶的本就只有去程的路費,沒有回程的銀兩。此一去,可是有五百兩銀子的鉅款等著他拿呢,不是麼?
第06章 不得其門
靖州是湘西南通往貴州和廣西的交通要道,城西有一座飛山,以其「險、峻、奇、秀」而被譽為「楚南第一峰」,與之隔城對立的,又有一處「五老峰」,五峰並列,猶如五老。
靖州不但風華秀麗,景緻宜人,而且地處要道,商賈眾多,極其繁華。當地人因為時常接觸外鄉人,大明官話也大都會說,看起來頗有大城阜的味道。
只是葉小天來自京城,天子腳下的人不但眼界高,心氣兒也高,一路所見不管多大的城池在他眼中都是鄉下,住在這城裡的人自然也是鄉下人,大概只有蘇杭或金陵那等所在他才會正視。
因為這種心態,進了靖州城葉小天也是坦然自然,毫不怯生。迎面看見一位白髮老翁,牽著發梳雙角丫的小孫女蹣跚而行,葉小天馬上唱個肥喏,開口問道:「老人家可知靖州楊府所在?呵呵,楊家主人楊霖在京為官的,想必老人家定然知道他的府邸。」
老人:「¥……」
葉小天道:「呃……老人家可會說官話?」
老人搖搖頭,顯然是個會聽不會說的,葉小天苦笑敗退,又攔住一位書生,拱手道:「啊!這位先生,請教靖州楊府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