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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旭朝忍痛看著女兒，說不出話來。

那邊武妙君站起來，上前扶住武旭朝的手臂，一面回頭對呂青道：&ldo;呂青哥哥，爹爹很痛，快放了他吧。&rdo;

呂青聽了，應了一聲，上前三下兩下就將武旭朝右手臂上的飛針取了下來。他以前就時常做這些，動作熟練得很。

武妙君又摸摸他的左臂，這條手臂已經脫臼，而且因為是莫止的手法造成的，呂青肯定也無計可施。

她又抬頭向莫止看過來。

武旭朝分明看到了她的眼光，立即甩開她後退，那隻鬆解的手揮劍歸鞘，扶住脫臼的手臂，恨聲道：&ldo;不！我寧可一世殘疾，也不會讓莫止恢復我的手！&rdo;

&ldo;爹爹！&rdo;武妙君愕然看他。

武旭朝突然悽然笑起來，&ldo;彩雲山莊流傳幾世，在我手中成為武林至尊，也在我手中破滅。我不再是武林盟主，也絕不願做個可憐人。妙兒，你既然喜歡呂青這個小子，喜歡幽篁閣，那你就留在這裡吧。十七年前，我不願敗在歸居風手下，卻沒有想到，今日我會敗在他的兒子手裡。我錯了，我做夢都希望和歸居風一決勝負，卻從來不曾出手。我明知道自己的功力比莫止高很多，卻還是選他帶傷的時候出手。如今，我依然敗了，還敗得如此狼狽。這世上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我敗了，彩雲山莊也已經不存在，我情願退出江湖。&rdo;

武妙君聞言色變，&ldo;爹爹，你難道要離開女兒麼？為什麼不可以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呢？&rdo;

武旭朝看著女兒愣了一會兒，臉上仍舊帶著笑容，&ldo;妙兒，你知道麼？這十七年，其實我也是過得很累的。慕容博和我一起親眼目睹了瀛洲島的血和火，他憂鬱成疾，甚至死於非命，難道我的心裡就沒有絲毫感覺麼？這麼多年，我也時常會從夢中驚醒，夢到歸居風，夢到葛巾，還夢到慕容博。今日我雖然失敗，但是以後我可能不會再做那樣的夢了。&rdo;

他的左臂無力垂墜在身側，長長噓了一口氣，伸出右手撫了一下武妙君的額發，&ldo;妙兒，你從小到大，爹爹雖然沒有時間陪你，卻一直寵著你。你喜歡幽篁閣，爹爹其實知道為什麼。現在，你喜歡這個傻小子，爹爹就算心裡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拒絕你。好吧，你留在這裡，跟這個傻小子在一起，不管怎樣，你開心就好。我現在要去四處走一走，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彩雲山莊忙碌，那麼多名山大川我都已經好久沒去看看。而且當初，我也答應過你娘，要帶她遊遍天下風景的……&rdo;

武妙君擦乾眼淚，抬眸看著父親，&ldo;那爹爹，你要到哪裡去？你的手受傷了，我相信，莫止哥哥是願意幫你治好的。&rdo;

武旭朝道：&ldo;莫止若是幫我治好了這傷，我就只能死了。&rdo;

他抬眼看看呂青，目中寒光閃過，&ldo;呂青，你給我聽好。你本來是萬萬配不上我女兒的，既然我女兒喜歡你，你今後要好好對待她，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來找你算帳！&rdo;

他說完，扶著傷臂，回頭便走。後面白佳容突然上前一步，高聲喝道：&ldo;武旭朝！你給我站住！你殺死教主和夫人，害得我們家破人亡，難道今日還想活著離開這裡麼？你今日既然已經敗在我家公子手下，還不以死謝罪，更待何時？&rdo;

一語未落，莫止的聲音緩緩響起來，彷彿來自遠方天際。

&ldo;白姐姐，一盤棋，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就是該結束了。這個世上，無法找到真正的終點。&rdo;

他回頭看著記月，&ldo;月月，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