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第1/2 頁)
明月被控虐待罪,失去了朵朵。
朵朵被帶走那天發了很大的脾氣,她很憤怒地大喊大叫用頭去撞工作人員,她嚮明月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她。
明月沒有能回握住。
明月沒有被判入獄,而是參加了一項家庭治療課程。她被準許每週去看朵朵一次,每次兩小時。
朵朵和以前比更瘦了,看向她的時候眼神空洞又遼遠,她很少說話,只是抱著一本破了面子的書,用禿了指甲的小手扣桌子。
明月向她道歉,懺悔,說很多的好聽話,她也沒什麼反應。只在她提及回家的時候,她才用那雙大眼睛看她一下。
她們往往呆不滿兩小時,朵朵就要離開。一直帶朵朵的工作人員要明月抓緊時間,否則朵朵就會被寄養在新家庭了。
明月見雲煥臉色越來越差,知道他內心一定如同煎煮,坦白的時候便沒有再坦白得那麼細緻,許多細節都被一一抹去,只留下輕描淡寫的部分框架。
明月簡單道:「我開始每週給大使館寫信求助,他們起初沒有回覆,我就一天寫一封。而這時候約瑟夫找到我,說他父親那有點關係,可以提供幫助,他為了表示歉意,也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說正好,請你跟我結婚。」
雲煥定定看著他眼睛,問:「為什麼?」
「我諮詢了一些律師,他們建議我徹底改頭換面,拿出讓人信服的條件,來說服政府相信我可以做一個好媽媽。那時正好期末,得益於中國人的種族優勢,我靠以前的底子和瘋狂的複習拿到了不錯的成績。我一天打兩份工,並且向麗麗姐重新索要生活費,我從不欠銀行的錢。我辦了一張健身卡,沒事就去跑步練普拉提,結交了一群不錯的朋友。我重新開始做飯,用美食和笑臉,挽回那些看我不爽的鄰居的心。我又成了一開始的董明月,甚至看起來比之前更好,我就只缺一個丈夫和一個美滿的家庭了。」
那時候的約瑟夫自然成了最好的選擇,他們熟識,他對她有愧。他是本國人,擁有合法身份,他父親在當地很有威望,他認真收拾起來真的可以很正派很英俊。
至於鄰居說他抽葉子的事,請問有證據嗎,畢竟一個人的片面之言很容易受質疑,何況這位仁兄喝醉的時候,曾經跟約瑟夫打過一架,因此結怨也不一定。
可明月的證據卻是很牢靠的,朵朵患有自閉,她因為無法控制情緒而頻繁自傷。身為媽媽的她從來沒有體罰過她,所以她儘管被帶走,身上依舊傷痕累累。
明月真的很快帶回了朵朵,在她為這次重逢準備的新家裡,她給朵朵煮了一鍋熱騰騰的獅子頭,還在裡面加了一些從中國超市買回的粉絲。
小孩很享受地埋頭其中,吃得極香。
彷彿那些分開的歲月只是彈指一揮,朵朵沒有表現出抱怨,也沒有表現出興奮。只是她很少再喊媽媽,而是開始直呼她的名字,明月。
明月極偶爾地回顧這一段,總是慶幸又傷感。
慶幸的是朵朵身上起的那些小變化讓她困在一個緻密的罩子裡,她的情感系統被最大程度的削弱了,她更注重身體感官上的體驗。
這樣一來,被從母親身邊帶走的創傷降到最低,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望。
傷感的是,她最終也沒有回到兩歲前的樣子,她還是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小孩,只是偶爾停下步子看一看陪在她身邊的明月。
幸好明月開始學會接受,她並不是怪胎,她只是一個被命運特殊眷顧的小孩。
至於明月和約瑟夫那段並不很長的婚姻,她也沒有和雲煥和盤托出。那誠然不是一段和諧的旅程,約瑟夫的嘴臉在他們日益接近的時候被徹底揭露。
他還是酷愛喝酒,抽很多的煙,只是與最開始時彼此曖昧接近時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