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兩難(第1/2 頁)
小少飛見藍色的經書上,豎直印著的幾行篆字猶如龍盤蛇曲,便如實回答:“先生,我……沒有人教過我,故此不認識上面的字。” 盧學儒頗為疑惑:“你不識字,卻對唸書有如此興趣?” 小少飛:“是呀。” 盧學儒雙眼緊盯著他:“我教授的詩文,你聽得懂嗎?” 小少飛隨口而答:“這些詩文很容易記,但我不大懂。” “詩文很容易記?”盧學儒皺起了眉毛,想不到這小子長得一副敦厚相,講起話來卻如此狂妄自大。 “這本《詩經》,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的詩歌305篇,又稱《詩三百》。我初時念誦也並不容易,更遑論要記住哩。你怎麼一開口就說詩文很容易記呢?” 盧學儒解釋完《詩經》的起始、篇章及在儒家所佔重要性地位後,不由得又問,“你能記得住?” 小少飛坦言而答:“我能記得住,您不信,我背給您聽。” 盧學儒仍是疑惑:“師前無戲言,你真的能背?” “唔。”小少飛點了點頭,朗聲道,“我從來都不會說謊話。” 盧學儒試探地問:“你能背誦出多少段來?” 純樸的小少飛率直而答:“全部都可以背誦出來。” 譁,真是吃了大蒜好大的口氣! 盧學儒與李文光對小少飛的回答都大吃一驚。 盧學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他:“什麼?你能夠將《詩經》裡的305篇詩文全部背誦出來?”盧學儒的心像被什麼搔弄著,“人最怕是空口講白話。小子,你就把《詩經》向老夫背誦一遍吧!” “好!”小少飛清了清嗓子,雙手反剪在後背,稍稍昂起頭顱,半眯著眼睛,嘴巴一張,那些詩文就像私塾旁的山溪流水一樣從他口中滔滔流出: 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初時,盧學儒這個老學究根本不將這個面板曬得黧黑的小子看在眼裡,但當他流利地背誦出第一段後,他才刮目相看,有些還拿出書來對照,看看他有沒有唸錯。 盧學儒修學的道行較深,對《詩經》自然記在心裡,靜心在聽著、聽著。 小少飛唸誦著: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盧學儒:“最後一篇呢?” 小少飛嚥了咽口水,繼續地念: 《殷武》: 撻彼殷武,奮伐荊楚……松桷有梴,旅楹有閒,寢成孔安。 直至他把《詩經》的305篇全部背誦出來,這令盧學儒驚愕得嘴巴張得大大的。 一邊聽著他背誦,一邊對照著《詩經》的李文光讚歎:“啊,一字不漏!” 李文光贊完後,調皮地給小少飛出了個難題:“你能不能將《詩經》倒過來背誦一遍?” 盧學儒瞪了李文光一眼:“能要求人家這樣倒過來背的嗎?” 盧學儒在心裡罵:“一味爭勝好強!不要以為自己能,別人就不能。” 李文光把舌頭伸出,再縮了回去。 小少飛爽快地答應:“你要我倒過來背?行!” 盧學儒:“你真的能倒著背出來?” “當然能!你們聽著:安孔成寢,閒有楹旅,梴有桷松……”於是,小少飛果真從後面倒過來將《詩經》背誦了一遍,並且背誦得一樣的流利順暢,這更令盧學儒對這小子喜愛有加,另眼相看。 李文光也對他心悅誠服,為能有這樣一位聰慧的書友而高興。 盧學儒右手輕捋著下巴的長鬚,眼睛怔定地望著面前這個恩人,禁不住思緒萬千:他所教的學生中,對這些經文,要念讀幾十遍才能記熟。自己當年在孔府學府曾得高人指點,修行不淺,但一段經文也要念幾遍才能記熟背誦出來。而這個小子竟然在一無經文可看,二無名師啟迪的情況下,僅靠偷聽就能背得如此滾瓜爛熟。 邱縣大地,樹木是多麼的平凡;溪水,是多麼的平凡;河流,是多麼的平凡;來來往往的芸芸眾生,又是多麼的平凡。但是,面前這個小子,卻是一個奇才,一個曠世奇才,一股熱潮衝擊著盧學儒的心扉,一種冥冥的感知緊緊地攫住了他。 盧學儒沉思良久後,向著小少飛,道:“你以後別站在破牆外面啦,還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