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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綢長衫給何敢,然後取過兩隻蓋杯擱在席上,輕輕悄悄的將茶水注滿杯中。
何敢望了望手的上長衫,轉臉向趙大秦:“這可是你的衣裳,趙老大?”
嘿嘿一笑,趙大泰道:
“我的衣裳?你也不瞧瞧咱們兩個的體型差得這遠,我的衣裳你如何適身?好叫你知道,這是我妹子特地為你手縫的哩,還不止一件,大約替你縫了五六件,另外一雙軟鞋,兩雙快靴,也都是她一針一線為你做好預備著,有這樣的一個渾家,何敢,你說你是不是叫命好?”
連連點頭,何敏感動的道:
“不只是命好,更是前生修來的福份,論起來我又算老幾,卻蒙趙姑娘青睞有加,厚待至此,每一思及,實在心中有愧……”趙大泰笑道:“你現在總曉得我妹子對你的情份了?何敢,雖則領受稍遲,好在還不算太遲,你是他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妹子這樣般般上品、樁樁高雅的標緻淑女,大家閨秀,挑著燈籠也無處找,就憑你姓何的一個老粗,更連提都不用提了,可她就偏偏看上了你,又來得這麼個死心眼法,你瞧你是走的哪步運?敢情祖墳的風水好礙…”何敢哭笑不得的幹聲打著哈哈,表情十分尷尬;趙小蓉雙手奉了一杯茶過來,邊白了她哥哥一眼,低聲埋怨著:“哥哥,你就少說一句行不行?何敢面皮薄,也不怕他承受不住?”
何敢接過茶杯,漲紅著面孔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和趙老大一向玩笑慣了,明白他的個性,再說,他講的也是實情,早晚皆屬郎舅至親,幾句話還有受不了的?”
一句“早晚皆屬郎舅至親”,不但趙大泰聽得舒心透頂,趙小蓉尤覺甜蜜溫暖無比,她深深望著何敢,無限柔情的道:“我哥哥這個人就是口沒遮攔,難得你能掠解他,有什麼說得過份的地方,你可千萬不要生氣……”何敢忙道:“不生氣,不生氣,趙姑娘,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趙大泰自己伸腰取過茶杯,掀起杯蓋把杯麵上的茶花吹拂到一邊,嘬唇淺吸一口,這才頗為感慨的道:“所謂‘女大不中留’,這句話說得實在不錯,嫡親的兄妹哪,一眨眼妹子長大就向著外人啦,養丫頭的確不如養兒子好,何敢,對不對哇?”
何敢窘迫的道:
“其實,兩姓結親,便成至好,也和一家人一樣,不能說是外人……”趙小蓉斜明著乃兄,道:“聽到了沒有?哥哥,你再要放言高論重男輕女那一套,休要怪我在二姑面前告你一狀,包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雙手急搖,趙大泰趕緊道:
“好,好,算我沒說,算我放屁便是,你切莫在二姑耳邊造謠生非,妹子,我們只是聊聊而已,你可不作興如此整人!”
得意的笑了,趙小蓉道:
“諒你也不敢不怕,二姑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說兒子強過女兒,男人優於女人,為賭這口氣,她寧肯豁上一輩子不嫁,亦非得標著爺們爭爭長短不可,現在如何?天下之大,有幾個男的功夫比她強?就算爹吧,大概也不能不讓她三分!”
何敢一想起那位“活屠婦”趙素素,亦不禁背脊泛寒,他吶吶的道:“趙姑娘,你的二姑本事真叫高,居然連‘身劍合一’的劍法都練成了,我出道江湖這許多年,還只是第二次看到這等精湛藝業的顯示,乖乖,芒鋒所至,寸草不留,在一把劍上,能有如此造詣,堪稱觀止了……”趙大泰搶著道:“何謂‘趙氏劍門’?這就是了,你以為我們光靠虛名去唬人麼?好叫你小子大開眼界,知曉劍術之境,深瀚無涯,劍術之奇,莫可比擬!”
趙小蓉微皺雙眉:
“哥哥,你又來了!”
何敢卻頷首道:
“不錯,趙姑娘,令兄說得有理;劍原為兵器之祖,屬於最基本的刃械,會用容易,用得精到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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