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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為了平復妖界內亂著實費了一通心思,可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鬼榕樹妖王卻在不久前逃出了妖界,跑到百汀洲為亂人間,他們尋跡而去,卻只得到了鬼榕妖王被魔界一位身著黑羽軍甲的不知名白髮魔人屠戮於定皋江上,屍骨無存。
他得到這訊息時半是憤怒,半是無奈,三萬年糜炎率領黑羽軍絞殺了妖王曉綠,如今他都死了幾萬年了,卻還是在他妖界有了新任妖王后將其再次斬殺,難道魔界這黑羽軍,生來就是剋制他們的嗎?
姜寧百思不得其解,便召集了幾名屬下到長雪洲一探究竟——畢竟黑羽軍早就跟著糜炎魔將折隕在長雪洲了,這忽然出現,又消失在長雪洲身著黑羽軍盔甲的白髮魔人,他需要調查一番。
“我根據線人所言,追到長雪洲那魔人的埋骨之地,但在黑羽軍冢之中我等只發現了這把靈劍,那人也只剩下一身白骨……”
姜寧半斂著眼眸,向雲採夜回憶訴說著這把霜承劍的來歷,然而云採夜聽到此處,心絃卻猛然一顫:“……你們,掘了他的墳?”
白髮,長雪洲,黑羽軍,斬殺鬼榕樹妖王,這一切所指的,不就是那救了他們幾人,在百汀洲上自掘雙目的鴉白嗎?
他回到雲劍門後,立即就讓青釋到長雪洲尋找鴉白的蹤跡去了,可青釋卻告訴他,鴉白已殆,身軀殘骨被長雪洲兇寒不盡的風雪掩埋於黑羽軍冢。本著死者為大,不可非議之意,雲採夜沒讓青釋再去探查他的屍體,誰知姜寧竟在他們之後,將他的屍骨從黑羽軍冢裡掘了出來嗎?
姜寧聽聞雲採夜之言,登時蹙起長眉頗為不贊同道:“那怎麼能被稱為掘墳?不過僅有一層霜雪掩體而已。況且他用此劍殺了我界妖王,我如今將這劍收下,也無可厚非。”
雲採夜動作一滯,繼而開口道:“不是。”
姜寧不解:“什麼不是?”
雲採夜道:“那魔人不是用這把劍殺的鬼榕。”他那時用的不過是一截骨刺,根本就不是這把霜承劍。
他將茶杯重重置於桌上,冷笑道:“好個一界妖王,那鬼榕屠我百汀洲地仙,又吃盡定皋江中龍王手下,就算鴉白不出手,你也真當我仙界無人來管此事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雲採夜先前一直笑臉相迎,姜寧倒也願意和他說話,如今見他口氣帶了幾分指責之意,不也冷笑道:“怎麼?堂堂仙界劍神,今日是要為魔界魔人一討公道嗎?百汀洲地仙之死,我界眾人心中也頗有歉意,不過這定皋江龍王的手下嘛……”姜寧頓了頓話音,極為不屑地嗤笑一聲,“他們什麼德行想必採夜上仙要比在下了解得多了去,不過一群死有餘辜之輩,早日送他們去輪迴這還算是做了善事呢。”
雲採夜閉目深吸一口氣,想起破雲峰故去的無數生靈,還有以身化山等待千世的石靈棲松,咬牙道:“……不只是他們……”
六界輪迴,六道之間牽涉極密,事到如今他也根本說不清誰是誰非,誰對誰錯,誰又欠了誰多少因果。冥冥之中,似乎總有股不可拒力推動著他們這些螻蟻穿過繁密的荊棘,踏過刀山火海拼命向前爬行著,前方不可見盡頭,身後又有緊緊相逼的車軲轆,只能向前,不能停下。
相尚、朔茴、鴉白……他們都是死在了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姜寧見雲採夜渾身頹態盡現,整個人極為疲倦,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其他人,他說不準還能用些手段逼出葉離箏與曉綠的下落,可雲採夜是仙界劍神,他們妖界如今已和魔界撕破了臉皮,沒必要再為了一條不知真假的資訊得罪仙界,只得道:“罷了,採夜上仙不願告知姜寧葉離箏和曉綠上仙去往何處,那姜寧只有自己去尋了。”
語罷,姜寧便帶領妖界眾人離開了水雲閣前殿。
眾人一散,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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