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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多嚇人啊，相比起來太平間好多了。聽一個人歇斯底里總比聽一群人抽抽嗒嗒好。

&ldo;你呢?學什麼的?&rdo;

曲九沉默半晌道：&ldo;學醫的。&rdo;

真夠想不開，感受感受人間冷暖吧。

&ldo;那你又為什麼來這裡?&rdo;

曲九的眼睫毛很長，垂眸的時候會投下小扇形那麼長。可他看起來就挺不普通的，更像個小姑娘家，過於白淨清秀了，就連嘴唇都不那麼有血色，給人憔悴之意。

&ldo;因為除了這兒，不知道該去哪兒。&rdo;

嗯?此話怎講?伍今汀很想問出來，奈何兩人關係並不足以支撐問更深層次的問題，要是今天喝的是酒而不是可樂，可能就問出來了。

罷了，以後或許會知道的。做人的準則就是，不多話，不多事，順其自然。該你知道的，你總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那就太多了，探究也探究不到頭。

第二天大早是老李把伍今汀叫醒的，仔細回憶了下估摸著是後半夜跟曲九聊著聊著睡著了，人開始老了就容易犯困，誰還能跟一年輕大小夥兒瞎折騰吹一宿牛啊。

&ldo;昨晚上沒屍體來?&rdo;老李問道。

伍今汀又開始回憶，接著搖頭。

老李看看桌上擺放的兩聽可樂，一聽空了，一聽沒開，神色閃過一絲詭異。根據這擺放位置看，空罐擺在伍今汀跟前，沒開那罐則擺在另一個位子跟前。

&ldo;你晚上跟空氣喝可樂呢?&rdo;

伍今汀打著馬虎眼：&ldo;我這不是一個人無聊，對影成三人嘛。&rdo;

曲九這小子恐怕早早就溜了。

老李是真覺得新來的小伍是個膽大的主。他剛工作那會兒，看一眼斂屍袋裡的物件得做好幾天噩夢，起碼一個月才緩過勁兒來，這小伍倒實誠，一來就信誓旦旦稱自個兒是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噼裡啪啦說了好一通，總而言之就是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沒錢花沒飯吃，三觀正得反而有些不正常。老李這輩人信點兒玄學，問過小伍的生辰八字沒敢說這傢伙是個極陰之人。萬一給看錯了呢?再加上他做這行這麼久也沒遇上什麼事兒，三醫院這地兒是個福地兒，給他煞煞陰氣沒什麼不好的。反正要不了多久便會調走的，哪兒能擱這地方耽誤一輩子不是。

伍今汀上樓上休息室裡睡了場白日覺，休息室也算得上他半個家了。

今天倒是個無風無浪的一天，誰也沒光顧地下二層。

&ldo;好日子啊!&rdo;老李伸把懶腰，合上b市日報。

得，到五點了，您家又開飯了。

伍今汀打著遊戲正到關鍵時候，頭也沒抬說了句&ldo;走好&rdo;完事兒。

現在他也不在乎老李留不留著的問題了，守夜的人除了他沒有第二個選項，頂多是老李多呆一會兒少呆一會兒的區別。

&ldo;別老趴桌上睡，那邊兒不有床麼。&rdo;臨走前，老李囑咐一句。

伍今汀遊戲輸了，喪著呢：&ldo;死人床誰睡。&rdo;

&ldo;嘿，不識好歹，老子以前經常睡，有啥兩樣?&rdo;

小伍不信邪不代表他不敬畏生命，亡者已逝還是不該冒犯。

&ldo;知道了，您趕緊回家吃飯吧。&rdo;

又是伍今汀去拿外賣的空檔，曲九出現在太平間裡。別說，哪怕知道是他，見著了也還是心臟一緊，突然一個人就出現在空蕩陰森的停屍房難免會有些毛骨悚然。

&ldo;我得問問你，你怎麼找著下來的電梯的?&rdo;伍今汀放下飯盒，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