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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齊九成,其餘一成,由我自行判斷,讓他們延後半年或一年。期間我又用了兩成的租金,選購了這幾車貨物,帳冊上都有紀錄。”
齊嚴步履徐沈,在雪地上踩出—個個深印,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馬車上的貨物,連看都沒看帳冊一眼,只說了一個字。
“說。”
司徒莽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勉強忍住揮拳痛揍主子的衝動。他先深吸一口氣,才能開口。
“六車的上好毛皮、四車的錦緞,其餘五車,都是些祛寒活血的藥材。”時值嚴冬,這些貨品在雙桐城內賣價居高不下。
齊嚴點頭,神情淡漠。
“交給你處置。”
“知道了。”
語音未落,司徒莽就眼睜睜看著主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濃眉再度擰了起來。
“我都離開一個多月了,他怎麼還是這副模樣?”他轉過頭,看著滿臉無奈的君莫笑。
“這一陣子,爺都是這樣,除了商事之外,一句話也不多說。”她回答,眼裡也蒙著憂慮。
他們是齊嚴的左右手,在齊府多年,老早就習慣了主子嚴酷冷峻、不近人情的性子。好在娶回嬌柔絕美的妻子後,主子的臉上,不可思議的,漸漸有了笑,城裡的小娃兒們,也不再一瞧見他就嚇得大哭。
但,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彷彿過眼雲煙。
君莫笑深深嘆了一口氣。
唉,自從意外發生之後,齊嚴就再也不曾笑過了。
偌大的齊府,格外的安靜。
揮之不去的陰霾,以及沉重的氣氛,像一塊巨石,重重壓在每個人的心口,教人喘不過氣來。
宅子裡安安靜靜的,聽不見人聲、聽不見笑語。
嘎——
一扇雕花門被人推開,那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年老的大夫慢吞吞的走出主樓,穿起僕人暖好的袍子,這才慢條斯理的抬頭,望向久候多時的齊嚴。
這段時日以來,不論商事再繁忙,每當大夫出診時,齊嚴都會趕回府裡,非要親口詢問大夫不可。
“她還好嗎?”齊嚴問道。
“今日的脈象十分穩定。”大夫仔細的說道,不敢有分毫遺漏。“少夫人因小產而血虧氣虛,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逐漸好轉。只是,少夫人體質柔弱,最好再休養一段時日,貧血目眩、陰虛易倦等等病徵才能斷除。”
齊嚴的神色,驀地轉為陰鷙,全身也變得僵硬。
這三個多月以來,齊府內內外外,沒有一個人膽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那件事。
那是一個可怕的意外。
秋日將盡的那日,懷有身孕的寶寶,捧著熱騰騰的佳餚,乘坐馬車,為丈夫送去午膳。沒想到在街口,一匹瘋馬衝了出來,攔腰就把馬車撞翻。
強烈的撞擊,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被摔出馬車的寶寶,下腹痛得有如刀剮,僕人們嚇破了膽,急忙把她送回齊府。還未進宅子,大量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繡裙……
他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齊嚴站在原處,靜靜望著主樓,下顎緊繃。他銳利幽暗的目光,望不穿綺窗上重重的綠蔭濃紗。
那匹闖禍的瘋馬,當天就被主人殺了。對方還捧著珍貴厚禮,顫抖的上門請罪,在門前就跪下磕頭,磕得額頭腫了、破了,血染石磚,還不敢起身。
只是,再珍貴的禮物,也填不了他的痛憾;殺了那匹肇禍的瘋馬,仍解不了他的苦恨,那個來請罪的人,最後讓僕人打發走了。
齊嚴緩步上前,走到主樓門外,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紗上。大夫已經離去,而僕人站在一旁,靜默不語,不敢打擾。
他緩緩的、緩緩的,伸出寬厚有力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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