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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胸腔切口的中線橫剖一刀，往後扯開肌肉組織，在皮層裡做了一個袋溝，讓丹尼灌水進去。我將手探入其間，把手術刀插在兩根肋骨之間，以檢查氣泡釋放情況，依此判定是否因空氣匯入胸腔而造成潛水傷害。結果是否定的。

&ldo;拔下船上的軟管，和水煙筒一起，拿過來。&rdo;我打定了主意，&ldo;我們最好找個潛水顧問諮詢一下。這附近有你認識並且在假日還能找到的人嗎?&rdo;

&ldo;馬特醫生常光顧漢普頓路上那家潛水用品專賣店。&rdo;

他找到電話號碼，打過去詢問，但商店在這種下雪的新年前夕早就打烊了，而老闆似乎不在家。丹尼忽然跑出房間，不久後返回時，走廊另一端響起鈍重的腳步聲，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他大吼。

&ldo;就算你是警察，他們也不會讓你這樣。&rdo;彼得&iddot;馬裡諾的聲音傳入解剖室。

&ldo;我知道，但不明白究竟為什麼。&rdo;丹尼說。

&ldo;那麼，我給你一個該死的好理由。你頭髮這麼長，會讓那些混混逮到機會扯你的辮子。要是我?我就會剪了它。我敢說，漂亮妞們會因此更愛你。&rdo;

他到得正是時候，幫我們搬水煙筒和那一大捆軟管，還以前輩的身份訓了丹尼一頓。我不難理解為何馬裡諾和他青春期的兒子之間總是存在許多問題。

&ldo;你對水煙筒知道多少?&rdo;馬裡諾走進來時我問他。

他茫然盯著屍體。&ldo;什麼意思?難道他得了什麼怪病?&rdo;

&ldo;你正在搬的東西就叫水煙筒。&rdo;我解釋道。

他和丹尼把水煙筒擺在旁邊一張不鏽鋼桌上。

&ldo;潛水用品專賣店應該在幾天前就歇業了。&rdo;我說，&ldo;這種壓縮機似乎很輕便‐‐僅需五馬力的引擎，氣泵就能把空氣抽進過濾通氣閥，使其透過連結潛水者呼吸調節器二級頭的低壓軟管。過濾器看起來沒問題，燃料管也沒有損傷。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rdo;

&ldo;氧氣筒空了。&rdo;馬裡諾注意到了。

&ldo;我想是他死後才耗盡的。&rdo;

&ldo;為什麼?&rdo;羅切走到我們站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用力擦洗，彷彿房間裡只有我和他兩人，&ldo;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估錯了在水裡的時間，以至於氧氣耗盡?&rdo;

&ldo;就算氧氣沒了，他還是有很充裕的時間游出水面，他潛水的深度不過三十英尺。&rdo;我說。

&ldo;要是你的管子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纏住，那可就是條漫漫長路了。&rdo;

&ldo;也不無可能。但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他只要解開配重帶就可輕易脫身。&rdo;

&ldo;那股氣味散了嗎?&rdo;

&ldo;還沒有，但不至於對人體產生影響。&rdo;

&ldo;什麼氣味?&rdo;馬裡諾急於知道。

&ldo;他血液裡有股奇怪的氣味。&rdo;

&ldo;你是指酒臭味嗎?&rdo;

&ldo;不，不是。&rdo;

他嗅了幾下，聳聳肩，目光飄向解剖臺。此時羅切再次企圖挨近我，我簡直不敢相信，在我發出警告後他居然還敢在偌大的房間裡再度騷擾我。穿著毛裡子大衣的馬裡諾顯得高大挺拔，直瞪著他。

&ldo;他是誰?&rdo;他問我。

&ldo;我想你們應該不認識，&rdo;我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