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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有一本他們的《聖經》，我剛告訴過你。&rdo;馬裡諾說，&ldo;我在搜查他房子時發現的。&rdo;

&ldo;你一直惦記著要給我看的，就是這本書?&rdo;我疑惑地看著他。

&ldo;就今晚而言，的確如此他說，&ldo;如果你真要知道理由，只能說是擔心被她看到。&rdo;他瞟了露西一眼。

&ldo;彼得，&rdo;我外甥女冷靜地說，&ldo;你這麼做我很感激，但你不必再保護我了。&rdo;

馬裡諾沒做聲。

&ldo;那是本什麼樣的《聖經》?&rdo;我問他。

&ldo;總之不是你望彌撒時讀的那種。&rdo;

&ldo;頌揚撒旦的?&rdo;

&ldo;不是，我沒法告訴你它具體什麼樣，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它不是在頌揚撒旦，也沒有任何你想得到的象徵意義。可以確定的是，你他媽的絕不會想把它帶上床當睡前讀物。&rdo;他又瞥了露西一眼。

&ldo;那本書現在在哪裡?&rdo;我急欲知道。

他撕去香檳瓶口的鋁箔封紙，鬆開金屬絲，軟木塞大聲迸出，他像倒啤酒那樣倒香檳，將杯子傾斜，以防泡沬溢位。

&ldo;露西，麻煩你把我的公文包拿來，在廚房裡。馬裡諾趁露西離開房間時看著我，壓低聲音說，&ldo;早知道她在這裡，我絕不會把那本書帶來。&rdo;

&ldo;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rdo;

&ldo;沒錯。但她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你不是不知道，實在不該再讓她看到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告訴你吧，我之所以看那本書，只是職責所在。它令我不寒而慄，看完後我甚至覺得需要去趟教堂。你幾時聽我說過這種話?&rdo;他表情非常認真。

的確，我從未聽他這樣說過話，於是更覺不安。露西度過的幾段艱難歲月，仍令我心有餘悸。她那時情緒不穩，甚至想自殺。

&ldo;我已經沒有權利繼續保護她了。&rdo;露西回客廳時我說。

&ldo;希望你們不是在談我。&rdo;她說，手裡拎著馬裡諾的公文包。

&ldo;沒錯，是在談你，&rdo;馬裡諾說，&ldo;因為我覺得不該讓你看這東西。&rdo;

公文包的扣子彈開了。

&ldo;這是你們的案子，&rdo;她沉著地看向我，&ldo;我對它很感興趣，希望盡我所能幫上一點小忙。但我也可以馬上離開，如果你們真的需要。&rdo;

奇怪的是，這幾乎是我這輩子最難下的決定之一，因為我讓她看這些本不願讓她接觸的證物。我承認她的專業優勢。寒風撼動窗欞，猛襲屋頂，仿如一群憂傷的鬼魂在哀號。我移坐到沙發上。

&ldo;來，坐我旁邊，露西，&rdo;我說，&ldo;我們一起看。&rdo;

新猶太復國主義《聖經》的真正書名是《漢德之書》，該書作者應是受了上帝啟發為這部手稿命名的。全書採用羅馬體，印在印度紙上。滿是磨損、汙漬的黑色皮革封面上，標著一個我不知曉的人的名字。露西倚著我，我們倆一起讀這本書，花了一個多小時。馬裡諾在屋裡徘徊，不斷地添柴、抽菸，如爐火搖曳的微光般坐立難安。

和基督教《聖經》一樣，手稿真正想表述的多隱於寓言、預言、格言之後，因此文字具有解說意味，煽動人心，這同時也是此書如此難讀的原因之一。我們在新年伊始拜讀的這本書裡充斥著洞悉人心最深層的人物和意象，巨細靡遺地描述瞭如何殺人、殘肢、恐嚇、洗腦、嚴刑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