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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夢裡看個清楚吧。&rdo;我對她說，雖然她根本聽不到。&ldo;在你餘生的每個夢中，每個晚上。&rdo;我鬱結許久，無法關燈入睡。

16

第二天早晨，窗前濃霧瀰漫，匡提科異常安靜，整晚沒聽到一聲槍響，仿如海軍陷入集體沉睡。我走出通往電梯的雙層安全玻璃門時，聽到警衛咔嗒一聲開啟隔壁的房門。

我按了下樓的按鈕，瞥見兩個穿傳統制服的女探員一左一右挾著一名身材苗條的黑人女子。勞倫&iddot;麥庫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好像我們似曾相識。她的深色眼睛顯得高傲和叛逆，那似乎是她賴以生存、得以炫耀的源泉。

&ldo;早上好!&rdo;我面無表情地說。

&ldo;斯卡佩塔醫生。&rdo;我們四人擠在電梯裡，一名探員拘謹地向我打招呼。

電梯抵達一樓，一路無人做聲。我在這個教漢德製造原子彈的女人身上嗅出一股酸腐味。她身穿退色緊身牛仔褲、運動鞋，曼妙身材在白色長衫的遮掩下若隱若現，這也許就是促使艾丁走上絕路的致命武器。我站在她和看守探員後面，只看到她的側臉。她不時舔舔嘴唇，瞪著前方在我看來開得太遲的門。

沉默與室外的霧一樣濃重，我們終於到達一樓出了電梯。我看著兩名探員帶麥庫姆離開，沒碰她半根手指，這麼做確實沒必要。她們帶勞倫&iddot;麥庫姆透過長廊，轉進被稱為&ldo;沙鼠隧道&rdo;的多條通道中的一條。意外的是，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我一眼，迎著我帶有敵意的眼神，隨即移開目光。我希望她每一步都距入獄的漫長生涯更近。

我爬上樓梯，步人牆上貼滿美國各州州旗的自助餐廳，在角落的羅得島州旗幟下碰到韋斯利。

&ldo;我剛剛碰到勞倫&iddot;麥庫姆。&rdo;我放下手中的託盤。

他看著手錶說：&ldo;她今天要接受一整天的審訊。&rdo;

&ldo;你認為她能提勝麼有用資訊嗎?&rdo;

他拉過鹽罐和胡椒罐。&ldo;不能，太遲了。&rdo;他只是簡單地說。

我吃著炒蛋白和烤吐司，喝著黑咖啡，看到新探員和警察們在吃蛋卷和奶蛋格子餅，有些人在自製培根臘腸三明治，不覺承認人真是愈老愈無趣。

&ldo;我們該走了。&rdo;我端起託盤。有時，吃東西是件不值得費神的事。

&ldo;我還沒吃完呢，長官。&rdo;他晃著湯匙。

&ldo;你已經吃完格蘭諾拉營養燕麥捲了。&rdo;

&ldo;我還想再吃點。&rdo;

&ldo;不行，沒時間了。&rdo;我說。

&ldo;我在考慮一件事。&rdo;

&ldo;好吧。&rdo;我盯著他，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ldo;我在想《漢德之書》到底有多重要。&rdo;

&ldo;非常重要。丹尼只是拿到那本書，並很可能把它轉給艾丁，那時就開始出問題了。&rdo;

&ldo;為什麼你認為它很重要?&rdo;

&ldo;你身為犯罪心理分析專家，應該知道。那本書能告訴我們他們如何行事，讓他們的行為有跡可循。&rdo;

&ldo;真可怕。&rdo;

九點鐘，我們穿過練靶場走到草坪邊人質救援小組平常進行演習的消防站附近。今早這裡空蕩蕩的，恐怕除了我們的飛行員維特，其他人都調派到舊岬了。維特長相斯文，穿著合身的黑色飛行裝，站在藍白條紋的貝爾222旁，這架雙螺旋槳直升機屬於聯邦電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