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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幽深，透出一種意味深長。

孟錦年掃了他一眼，低頭將繃帶纏住：&ldo;與我有關係麼？&rdo;

楊颯望著她，忽然冷嗤一聲，倚靠著柱子道：&ldo;我原以為，他是個識時務的人，卻沒想到他只是等待機會捲土重來。&rdo;他閉了閉眼，沉了聲音，&ldo;是我大意了。&rdo;

鮮少見他如此乾脆利索地認錯，孟錦年不禁望了他一眼，大雨中他毫不猶豫讓她先去救軍衛，而自己忍著傷口轉身。

&ldo;歸林居距離雲州府有一段距離，誰也未曾想到，卓欒居然會跟到這裡來……&rdo;孟錦年收拾剩下的工具，頓了頓，又道，&ldo;他不是一般人。&rdo;

楊颯頗為驚訝地直起身體，盯了她一會兒，片刻後笑了：&ldo;你果然知道……&rdo;頓了頓，又挑眉道，&ldo;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安慰我？&rdo;

清晨故作不認識的，可是他。

難不成一場大雨，便沖走所有的記憶。

孟錦年沒搭理他，只是繼續動作。

楊颯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冷了一些：&ldo;我們的人受傷了，幸好，他們也沒有得逞。&rdo;

她遲疑了一瞬，皺眉道：&ldo;那些人犯了什麼罪？&rdo;在雲州府山上，看起來也不過是尋常村民。

&ldo;他們都是逃兵。前兩年被衛所所徵，後來逃跑，上山為匪為禍一方。&rdo;楊颯懶洋洋道，忽然一頓，又朝她看過來，&ldo;我還沒問，你那時候如何逃走的？混亂剛起便人去樓空，你的動作倒是快。&rdo;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說不出是諷刺還是欣賞。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錦年盯著他，挑眉反問，&ldo;難不成，當時正值危亂之際，楊大人還有空看了看？&rdo;

楊颯像是被人戳到什麼，驟然語塞，別過臉去，冷冷道：&ldo;我負責剿匪行動，自然知曉你的行蹤。&rdo;

孟錦年瞥了他一眼，拿起繃帶與藥物，剛起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方才她也置身於雨中，雖然撐了傘，但傘落後大半衣衫濕透。一心為楊颯治傷，她竟然忽略了這些，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楊颯的聲音。

&ldo;孟昭‐‐&rdo;

孟錦年的心驀地一跳，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略帶嫌棄與諷刺意味：&ldo;男子漢大丈夫，若都像你這般單薄，怕是大興江山就要被胡人的鐵騎給踏平了。&rdo;

都這個時候，還不忘諷刺她，方才雨中的楊颯彷彿只是幻覺。

孟錦年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側頭：&ldo;大興的江山，只要有楊大人如此的人物，怎會被踏平？&rdo;說完不再停留。

出門轉彎的剎那。

楊颯的幽深的眼眸正望過來，他倚靠在柱子上，他一隻手放在胳膊的繃帶上，朝她看過來，神情懶散而放鬆。

雨聲沙沙，水流順著屋簷而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回到房間，孫綺波嚇得夠嗆，不斷回想橫在雨中地面上的屍體，望著她艱難道：&ldo;真的死人了？&rdo;

孟錦年解開釦子的動作一頓，回想起那幾句屍體，竭力嚥下喉間的翻湧感。點了頭，&ldo;這很尋常，你要習慣。&rdo;

孫綺波嚥了口唾沫，強撐著道：&ldo;這路上都是如此危險？&rdo;

以往雖有過險境，距離鮮血卻不曾如此近。實則最危險的一次，恰巧被她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