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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爭論了幾下，又焦灼地等待著，直到他瞧見這楊大都督披了件鴉青色的大氅，牽著孟錦年的手出來。

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經過臺階處，楊大都督好像朝這邊掃了一眼。

而後低頭說了什麼，孟錦年抬頭應了幾聲，楊大都督面上就罩了一層薄怒。

孟慶南忙不迭迎過去，連聲道：&ldo;楊大人！&rdo;眼珠子靈活地在兩人牽的手裡逡巡了一圈兒，&ldo;大人這是……&rdo;

孟錦年怔了一下，楊颯卻不鬆手，面色沉沉，居高臨下：&ldo;你就是她的叔父？&rdo;

孟慶南覺得這事兒十拿九穩，歡喜地應了一聲，又搓了搓手：&ldo;下關兄長如今有了牢獄之災，下官自然要多加照顧她了。&rdo;

楊颯笑了一聲，譏諷道：&ldo;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rdo;兄長身陷囹圄，下一刻便犧牲錦年，他只要一想到，若孟昭見的人並非他，心底的怒便壓也壓不住。

&ldo;沒你兄長的才幹也就罷了，連親人都守不住。怪道這些年都躲在孟侍郎背後，即便有什麼擔子，你擔得住嗎？&rdo;

孟慶南這些年只是在京城混得勉強，仕途晉升一般，亂七八糟的官僚習氣學了個俱全。孟慶東一向敲打他，這才沒做出什麼大事。

一旦孟慶東不在，心思就動到邪門歪道上來了。

孟慶南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楊大都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只為了一個女人就神魂顛倒，一方面羞愧交加，一方面暗喜這事兒成了。

孟錦年動了動手，楊颯側過臉來，知道她的意思。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孟慶南，牽著孟錦年的手直接繞過孟慶南，走到府門前臺階上，一輛馬車靜靜候在那裡。

嬤嬤是最先迎過來的，小心地瞅了楊颯幾眼，把孟錦年拉過來低聲道：&ldo;姑娘，他沒欺負你吧？&rdo;在嬤嬤眼中，自家姑娘是最金貴的。

孟錦年反握住她的手，大冬天的凍得冰冷，估計是馬車裡待不住。

&ldo;沒有，&rdo;她笑了笑，又掃了一眼楊颯，低聲道，&ldo;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們該回去了。&rdo;

嬤嬤戒備地望著楊颯，把孟錦年護在身後。

孟錦年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走到楊颯面前，雪白的斗篷披下來，越發襯得她膚色通透，就好像冰天雪地裡的琉璃盞。

&ldo;我母親在家等著，我得回去不讓她擔心。&rdo;孟昭深深淺淺的目光掠過他，輕聲道，&ldo;餘下的，來日方長。&rdo;

楊颯的手動了動，想要伸出來，只可惜旁邊有個門神似的老嬤嬤。

他喉嚨動了動，有種模糊的沙啞：&ldo;我送你回去。&rdo;不送回去，總疑心是一場夢。不等孟錦年反應過來，他側頭吩咐管家，&ldo;備車。&rdo;

管家愣了一下，孟慶南也愣住了，太過驚訝以至於一時立在原地沒有動。

孟錦年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ldo;你此時去，會嚇到我孃的。&rdo;

楊颯只是望著她不說話，孟錦年無奈地嘆了口氣，直視著他：&ldo;你知道如此一來，京城會流傳怎樣的流言蜚語麼？況且如今我父親身陷牢獄，你若明面上與孟家走得近，恐怕……&rdo;

恐怕甚至會被陛下懷疑。

楊颯的擔憂她亦知曉，只能執起他的手，仰著臉微微一笑：&ldo;你若實在不放心，大可以派人跟著我。今時不同往日，孟府在這裡，我去不了別處。&rdo;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