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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寅拉了燈,鑽進暖暖的被窩。隔壁鼾聲如雷剛巧響起。
&ldo;聽起來就跟你打的一樣。&rdo;
被窩裡稚嫩的笑聲傳出來。西寅也笑了。
他打鼾這事兒隨他爸,連聲音都一摸一樣。大半夜的此起彼伏。兔子爺花了大半個月才徹底接受。如今已經可以無視一切雜音,安然入睡。連之前鄙視那油膩膩的紅燒肉他也能吃上兩口。
兔子爺的一頭亞麻色淡金髮被西寅一頓一塊紅燒肉滋潤成了燦爛的金髮。走在陽光下尤其耀眼。發頂天然帶了一個光環,看起來就好像天使一般。
推著輪椅走過時那低頭的一瞬間,金黃的瀑布傾瀉而下,擋了西寅眼中的世界。
他一抬頭,嘴角淺笑,西寅的世界又回來了。
&ldo;我們去哪兒?&rdo;
&ldo;帶你上大陸進羊城去吃正宗煲仔飯。&rdo;
西寅認識人,在小週五晚上爆棚的大賓館靠人脈聊兩句停好車。
兔子一看就知道這是情人旅館。
臉上先紅了紅。
那邊聊完天,抽完煙。
西寅走過來把著他輪椅往賓館大門口推。
&ldo;那是我一個朋友。以前家裡開旅館的。被砸場子砸多了來求我們饒了他那店。每個月交保護費超積極。後來改行專做情人旅館。他奶奶的!情人旅館都能開成連鎖的!挺牛的一人。以前,西街的房子也是按他的想法來管的。&rdo;
兔子強行按下那顆躁動的心。裝作閒散隨意地答:&ldo;日升會勢力範圍最繁盛的時候也不過從青木山往下到海邊,貫穿安居島南北。攻陷東山才開始了東邊的版圖。而青木山以北的大陸,從不涉及。何來收保護費這一說法?&rdo;
輪子停下來。
西寅快走兩步,在他面前蹲下來,趴在他膝頭,抬頭看著他,意有所指地笑了。
&ldo;不是就讓他變成是。沒有就去搶回來。&rdo;
看著他眼裡的勢在必得,那一刻,兔子想起來這個男人除了是他的專屬車夫,還是日升會前任三當家。而根據寧正的說法,日升會沒有真正的當家,堂主在自己的封地各自為政。就連寧日本人來島,也要按規矩給當地堂主交過路費。
&ldo;小小的諸侯王。&rdo;
&ldo;總結得很貼切。&rdo;
西寅柔了眉眼站起來。
輪椅開始繼續往前。身後的聲音少了一份輕狂,多了兩分滄桑。
&ldo;都是過去的人過去的事了。多說無益。去吃飯!走你!&rdo;
好好的路為什麼要跑呢?
你還推著輪椅呢!
輪椅上是我!
兔子爺被這大小孩弄得沒脾氣了。
車速過快,又不好打擾他興致,只得自己緊扶左右把手。
手筋再怎麼因為用力而突出,臉上依然帶著迷人的微笑,顯示他享受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耳邊風聲夾雜著細碎的問話。&ldo;叔,怕不怕?&rdo;
就知道欺負人。
若真記起我那身份你豈敢這般囂張?
兔子爺咬緊牙關:&ldo;不怕。&rdo;
倔強得像頭驢子。
輪椅突然一個急剎,兔子爺身子因為慣性整個前傾,倒在西寅早準備好的堅實臂彎裡。
青白的臉龐沒有一點血色。額上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兔子爺推開他的手。
哼一聲,自己推著輪椅慢慢走。
絲毫不去理會那左右聲道輪換的致歉。
西寅知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