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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是非多,去那種地方還不帶保鏢,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洗個澡帶什麼保鏢?」
「放屁!你連去看戲都帶保鏢,今天怎麼心這麼大?」
要不是對方現在有傷在身,他恨不得將他倒拎起來晃一晃,看看那漂亮的腦袋裡能晃出些什麼東西——要說正常,怎麼瘋一陣蠢一陣,整天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祝南疆側趴著看不見男人的表情,聽語氣知道對方現在正在氣頭上,心裡卻是不以為意:「帶保鏢會嚇著溫先生。」
「怎麼了?怎麼就嚇著了?你倆要幹什麼事?」
「我在追求他,帶保鏢不方便。」
「什麼!?」
「我追求溫先生很久了,一直沒什麼進展,今天本來想趁洗澡的功夫把事給辦了,但是他說晚上有事,我就沒下手……」
「行了行了……這些話你留著說給別人聽去,我沒工夫在這兒跟你瞎扯談!」
宋成耕知道祝南疆跟溫長嶺認識,本來也是想拿他倆打趣,誰知對方這麼大言不慚的一番發言,差點驚掉了他的下巴。
溫長嶺都三十歲年紀了,看似並無龍陽之號,且遇人處世一副老幹部做派。祝南疆說要追求他,也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開玩笑,但就算開玩笑也沒這麼個開法。
「我問你,抓來的那個人怎麼處理?」
「宋先生,這人先留著,等我回去親自審問。」
「你自己心裡有沒有數?」
祝南疆沉默片刻點了下頭。
宋成耕知道他心裡有數,他自己其實也已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溫長嶺身邊人員複雜,最近出事的好幾個都是印書館的工人,馮庭瓚那事也跟他不無關係……」
「我知道,宋先生。」
「你要是拎得清我也就不多說了,總之記住,別給巡捕房惹麻煩!」
「是。」
宋成耕對著窗戶抽了支香菸,依舊覺得這事不可思議:「你真看上他了?你看上他什麼了?」
「我看他很好,一表人才。」
「我說你這好色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是沒見過漂亮男人嗎?整天逛窯子,是人就想上,你出息呢?」
祝南疆聽到這話不太高興:「沒你說得這麼誇張。」
「像八仙橋那種地方最好也帶著保鏢去,再這樣下去哪天你被人弄死在床上都不知道!」
「小傷而已。」
「小傷?上次是頭這次是肩,下次你打算換哪裡?」
宋成耕想起兩個月前對方剛進過醫院,且貌似也是在澡堂子裡出的事:「小祝,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幾巴長腦子裡了?」
溫長嶺在醫院裡躺了十多天,等傷口基本癒合便辦理出院回到自己的住處。
那日的《時報》上登了一則新聞,稱巡捕房祝探長在芙蓉樓門口險遭刺殺,江南印刷廠的溫老闆受到牽連受傷入院。
居家養傷期間時有朋友上門探望,阮乘志卻始終不曾露面,其餘眾人不約而同地對刺殺一事閉口不提。
溫長嶺心中預感愈發真切,向人問起阮乘志的情況,得知其身體不適,已向主任告假回南市區的祖父家中調養。
溫長嶺不動聲色地表示要前去探望,當天晚上朱孝安卻上門找到了他。
「溫先生,乘志的事……想必你已經猜到了。」
「你們都知道了?」
「你進醫院的第二天他就跟我們坦白了,這事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他現在自己也很害怕,又怕牽連到大家。」
「人是他自己找的?」
「從東鋪碼頭上找的打手,聽說是安徽那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