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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因為大哥總壓著一頭,為了避嫌,他在仕途上只能慢個一拍兩拍。若僅是這樣還好,大宋位居執政要職後,與政敵不免角鬥過招,敗下陣時捎帶著也將小弟拉下馬。
積累了足夠的資歷,宋祁本該就任大哥早已做過的知制誥,但因宋庠剛當上參知政事,兄弟倆總不能一個去執政,一個管詔書,這還了得?小宋只得繼續到太常禮院、國子監及太常寺幾個閒散機構就職。寶貴的政治時光就這樣蹉跎而去,少年才子也步入不惑之年。
當大宋與首相呂夷簡角力慘敗,被貶為揚州(今江蘇揚州)知州時,小宋受到株連,也被驅逐出朝,落腳壽州(今安徽鳳臺縣)衙門。真是一榮未必俱榮,一損卻是俱損。這能埋怨誰?當然是自己的親哥,但抱怨又有何用?他只得自認倒黴。
在壽州期間,小宋品嘗過挫折的滋味後,也獲得放縱自己的機會。早年無力買酒水,今日何不縱佳釀?失意歸失意,才子卻也寫下了許多名篇詩文,其中有《壽州十詠》,詠景詠物,當然也免不了抒發傷感之情。他又有《浪淘沙》一首,寫出了對人生的理解感受: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覺韶光換。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扁舟欲解垂楊岸。尚同歡宴。日斜歌闋將分散。倚蘭橈,望水遠、天遠、人遠。
宋祁性格鮮明,自視甚高,不喜歡世俗那一套,更看不起平庸的官僚。他有詩云:&ldo;不樂俗人共,聒聒沸蟈集。紛紛臭孥眾,怒遷多市色。&rdo;表達了自己厭煩流俗的心跡。可在官場中,從來才子未必勝庸夫。
好在本朝政治環境寬鬆,即使像呂夷簡這樣的權臣也不會置人於死地,遭貶的官員還有復出的機會。宋祁在壽州衙門停頓了一段時間,又轉任陳州(今河南淮陽縣)知州,不久便奉詔回朝。此時,沒有了大宋在朝執政的拖累,小宋無須避嫌,遂如願獲得知制誥的官職。
宋祁的文學才華有目共睹,於是不久又升任翰林學士,併兼管京師國庫事務,成為天子身邊的近臣。他實在是聰明過人,為君王書寫的詔書辭藻華麗,遠勝他人,這是本分,而管理起諸庫的出納事務也是有條有理,還能不時革除一些積弊,這又為許多文官所不及。因此,他獲得了上下的好感,尤其是次相章得象對小宋的能力頗為欣賞。如此一來,他官運亨通,很快轉任審官院長官兼翰林侍讀學士,加上原有的翰林學士,可謂一身三職,也就是說肩負起草詔書、管理官員考評、為天子講解經史的重任。
此時,重臣呂夷簡已退位並不久病逝,朝中的不利因素已然消失,看起來小宋的前景一派光明。
志趣不同
二宋真是不該同時降生於一個時代,他們是親兄弟,有著割捨不斷的親緣關係;他們同在政界拼搏,又有著難以名狀的牽扯妨礙,因為執掌國政的機會不能同時給予一家兩口。就此而言,真是&ldo;既生瑜,何生亮&rdo;?
慶曆五年(1045)初,范仲淹離朝,空缺出一個參知政事的位子,已升為首相的章得象便推薦宋祁接替。這可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若就此得到提拔,小宋在仕途上就能趕上大宋,也不枉多年的苦苦追求,還可掃去當年科考讓位大哥的心裡陰霾。可老天就是不公道,偏偏要把機會再次從眼前拿走,又是給了有福的親哥。
章得象的提議沒有被仁宗接受,大概既有考慮長幼有序的因素,也有不喜小宋恃才傲物的因素。天子對章相公說:大宋可以,小宋不行。小宋每上殿來更無一人看得上眼。於是,宋庠被欽點為參知政事,從地方衙門上調中書。接下來的安排,自然是宋祁依照慣例離開翰林學士的敏感崗位,改任龍圖閣學士、史館修撰。真是讓人無奈!龍圖閣學士倒是地位不低,但卻只是個空頭名分,遠不能與翰林學士的實職相提並論,史館修撰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