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2/3 頁)
戲的時候說的,她能忍受這樣的生活長達八年,一方面有她壓抑自我的原因,但壓抑到了極限,你想過人會變得怎麼樣嗎?”
烏蔓遲疑地說:“……會自我厭惡吧。”
“不,是認同。她性格里的某一部分已經被同化了。她不僅被桎梏在一段沒有激情的婚姻生活中,更是被桎梏在自己已經死亡的靈魂裡。而這一切通常都是潛移默化發生的,如果沒有契機,有些人可能到死都不明白。所以鄧荔枝的平靜不是故作,而是一種不自知。”
烏蔓的心口無來由地被針紮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一頭孤島的鯨魚跨越了漫長的光陰聽到某種召喚,在這一刻,她的靈魂和鄧荔枝達到了共振。
“謝謝導演,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第二次開拍前,烏蔓站到了街頭,就那樣不聲不響地站著醞釀情緒。
四周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當地的群演,趁著沒開拍各種偷拍議論交頭接耳,但烏蔓渾然不覺。
她眼神空茫地看著馬路,街頭的十字紅燈,轉角過去是一家大型的海鮮市場,她經常在那裡買魚,再一個人拎著回家。沿途的牆角永遠有去不乾淨的黑泥,盲道壞了半塊磚也一直散在那兒,乏善可陳的街景裡,忽然多出了一抹刷亮世界的白。
是那個白襯衫的少年陳南,垂著頭安靜地縮在陳舊的捲簾門前。
烏蔓不記得什麼時候汪城喊了開始,只感覺到夜空忽然就開始下雨,噼裡啪啦濺落到她撐開的傘上,她心想,原來這個人看上去也和自己一樣寂寞。
她逆過人流,在暴雨中走到他跟前,看見他自得其樂地玩著鞋帶。身體快於意識,她蹲下身,打破了他的這份寂寞。
陳南悶悶地看著她動作說:“為什麼打個這麼複雜的結。”
“這樣你下次解開的時候,大概會有一種解謎的樂趣?”
“你不問我為什麼不回去嗎?”
“我不用問,我很知道。”鄧荔枝的語氣很平靜,“有的時候買完菜回家,明明快到飯點了該回去做飯,但我就突然站在馬路邊等紅燈變成綠燈再變成紅燈……”
她的這份平靜裡藏著不易察覺的茫然,說著說著就收聲了。
“你那是偷懶吧。”
鄧荔枝愣了愣:“是嗎。”
她沒有按劇本的來,下意識地反問出這兩個字。說完才心頭一驚,但汪城並沒有喊卡。
拍攝還在繼續,這一場順利地過了。
烏蔓沒有第一時間剎車,還蹲在原地回味自己剛才的狀態。
那種不受控制的演繹,雖然可能只有短短几分鐘,卻比站在香港文化中心的那個舞臺上時更有成就感。這是她拍戲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趙博語沒有說錯,她如果要突破自己的瓶頸,必須要靠好的導演,還有……好的對手演員。
追野剛才的表演完全沒有任何生硬的痕跡,甚至連口音都有些港普,他的背還有點不自覺微躬,是常年伏坐教室才有的體型。事實上他本人背板停直,完全沒有任何儀態上的毛病。
厲害得讓烏蔓從嫉妒中不得不生出一絲佩服。
然而這麼厲害的追野,卻也做不到第一時間無縫切換。他也還是蹲在烏蔓跟前,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周遭非常喧鬧,劇組在準備下一場戲的拍攝,需要換場地,燈光裝置也得跟著挪。大家忙得如火,沒有人注意到兩位主演還意猶未盡地蹲在捲簾門前。尤其燈光一挪開,他們棲身的這一塊兒像落幕的舞臺劇,“啪”的一下就黑了。
兩人誰都沒有動,維持著剛才拍攝的距離,在黑暗中捱得若即若離。
烏蔓察覺到追野的視線在她的唇邊梭巡,他的眼神很專注,和以往同她對話時的那種漫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