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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媒官!」
一名前去探信的衙役折返行禮。
「如何?」那身形豐腴的蔣媒官連忙站定問:「是合是分?」
「分是分定了的,已是鬧去了京衙!」
「作孽喲!」蔣媒官恨恨道:「我便知有那丫頭在,只有分的份兒!」
「橫豎不就是個外室娘子嗎?婚姻之事,哪有儘是稱心如意的?都不肯退一步,這日子還怎麼過!」蔣媒官頭痛不已:「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丫頭貫會給我找麻煩!」
她身為京中官媒之首,掌天下媒事——前不久朝廷才頒下《婚聘吉時詔》,鼓勵婚嫁之事,可這吉家丫頭倒好,事事專與她對著來!
前前後後拆了不知道多少樁親事了!
「……當初來我這兒做畫師,直言不諱說自個兒喜歡湊熱鬧,我看她不單喜歡湊熱鬧,分明更喜歡製造熱鬧!」蔣媒官的扇子越搖越快。
「蔣媒官有所不知,這回倒當真怪不得吉畫師,那曹家郎君並非是養了外室,而是偽造戶籍文書再娶!」
「什麼?」蔣媒官扇扇子的動作一頓,眼睛一瞪:「有妻另娶?」
衙役忙將打聽來的訊息一一說明。
蔣媒官的火氣愈發大了。
卻不再是對吉家——
「家中有了嬌妻要納妾,讓他納妾,他便還要通房丫頭,給了他通房丫頭,他又跑去狎妓養外室!這些不夠,竟還要另娶!」
這些男人真真是底線在哪兒,他們便要越過一步去踩哪兒!
不碰底線心裡撓爪得慌!
「走,隨我去京衙!」蔣媒官大步跨出大堂。
此事本也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內。
雖說身為冰人,需時刻牢記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這貨犯的事兒,可都在婚律上寫著了——人要作死,老天也救不了!
京衙外,已被圍得水洩不通。
此事有吉家人指證、蘇蓮娘為證人,又有專負責京中媒事的蔣媒官在側,案情很快便明朗了。
只還有一點——
「依照律例,還需使人前往幽州官媒衙門調取當初曹舉人偽造戶籍的文書留存。」京兆府尹公事公辦地講道。
雖有蘇蓮孃的婚書為證,但曹觀亭仍在抵死否認,甚至說蘇蓮娘手中的婚書是假的,他是與對方有些牽扯,但從未有過另娶之舉!
眾人如何想是一方面,審案卻要講求嚴謹二字,故而若要真正坐實此事,便還需驗證婚書上的姓氏戶籍資訊與幽州官媒衙門中的留存是否一致。
衡玉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當初她交待吉吉,可使人請蘇蓮娘一同入京,若對方答應,可帶上婚書為證。
但幽州官媒衙門裡的留存,卻非是她可以提早取用的,還需曹觀亭之事在京中立案,有了名目之後方可持公文前去調取。
只是從京城到幽州,一來一去四千裡遠,若辦差之人再散漫些,少不得要月餘才能折返。
一月的時間,或會生出諸多變故——尤其是曹觀亭一口咬定婚書為假,看似是無謂的掙扎,卻未必不是另有盤算,想給家中留足時間,以便在幽州再做些什麼手腳……
曹家有族人在幽州紮根,曹觀亭當初偽造戶籍之事又極有可能收買了官媒衙門裡的人,這一樁案子勢必要牽動許多人,那些人若有足夠的時間通氣,縱然是為了自保,定也會做些什麼!
暗中調換戶籍留存,不慎走水燒了個乾淨……
這些皆是有可能的!
衡玉如此想著,腦中飛快轉動,思忖著有沒有其他方法激曹觀亭當堂承認此事,好拿他的供詞將此事當眾錘死,再無生變的可能。
有著舉人功名的曹觀亭仍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