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2/3 頁)
定勢就能打發一上午的時間。與自然相處,是觀察宇宙執行規律最直觀的方式。
他一直樂在其中。
可當他的生活裡介入了了了,他忽然對那些既定的規律失去了興趣,他更想去觀察她。
她腦子裡千奇百怪的想法;她有壞主意或者想偷懶時的千方百計;她任何一種情緒下的不同反應,都鮮明生動得像是一顆橫衝直撞的流星。從他的天空裡短暫且絢爛地劃過,只留給他滾燙的餘溫,以及墜落時剩下的一地碎片。
裴河宴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牽掛一個人,但他知道,不是動心,也無關愛情。單純是了了曾激起過他心中的漣漪,與他有了羈絆。
只是看著她,他卻好像看到了整個人間。
“我對你的關心,已經僭越了一個……”他頓了頓,似乎很難找到一個詞精準的形容自己的位置。
論長輩,他太年輕,難以擔當。論兄長,他看著了了長大,參與過她不同時期的成長,好像又不足以概括。論師長,他又從未親身教導過她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說自己無法自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了接話道。
她並不知道自己會讓小師父如此為難,若是剛才她還不懂為什麼他會說不知該以什麼身份或者什麼姿態來面對她,那現在話說開了,她自然就理解了。
他將自己看成了與覺悟、了無一樣的佛門弟子,即便他不是。可他內心仍舊認為,給予他歸屬,將他看養大的過雲是他的至親,而覺悟他們便是他的親人。
從未有人用同樣的標準和方式來規限他,可他心中,始終想要遵守和他們同樣的那條清規戒律。
對了了,他已經過界關心。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態度如此模糊。
可了了還是有一點想不通,她摩挲著杯口,猶豫著問道:“你看著我長大,對我關心一些有什麼問題嗎?了無是你的師侄,也算小輩,你關心他也會擔心自己過了邊界?”
如果不會,那為什麼她不行?
至於避她如蛇蠍嗎!
了致生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她很渴望見到他,哪怕他只是站在她面前,對她說一句節哀順變。
也好過喪禮上匆匆一眼,便杳無音訊。
她知道了致生和裴河宴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絡,她那段時間其實很渴望他能找一個下午,與她說一說老了,無關緊要的或者枯燥的,什麼內容都可以。
她只是想還能有一個人,和她說說了致生的過往,讓她多知道一些和老了有關的事,以度過未來許多許多個孤單的歲月。
可是沒有。
要不是那一箱資料,她甚至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重新打起精神,走出失去父親的陰影。
哪怕她知道她不該對裴河宴有這種期待,這就像是強行把自己的愛恨痴嗔全部加諸於他人身上,得不到還要心生怨懟一樣,簡直無理極了。
也是因此,才造成了他們再次見面時,會有如此疏離與錯位。
了了的這個問題,裴河宴沒法回答。
他幾l乎是瞬間就想起了樓峋。
他並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只是明白,這是必不可免的。在不知道多久的未來,她會有一個嶄新的人生,會有一個新的生活重心,然後慢慢的淡離他的世界。
他本能的察覺到了這個念頭有多危險,甚至不確定自己會做些什麼。出於本能,他深知自己需要保持克制,可還是敵不過她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委屈,潰不成軍。
裴河宴承認:“是我做的不好。”他太狹隘。
了了剛有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一閃而過時,就聽他說了這麼一句。
她趕緊搖頭:“我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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