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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金色佛像的面前,平靜地點上那焚香,他極其恭順,在在場的所有人裡面應當是沒有一個人的心比他誠懇。
他只說,希望崔旭可以安好。
比起崔夫人一生順遂平安喜樂,比起崔停的以身換身,他的囑咐太平淡不過,倒顯得白黎給他滿滿一張的祝福詞分外可笑。
這就是母愛啊,即使是如此虛無縹緲,不可信的事,也要耗費日日夜夜,謄出那麼一張紙,說儘自己的不安,祈求上蒼可以憐惜自己的愛子,要他喜樂無憂。
真是可惜了,他倒是從未感受過其中的誠摯,於是這其中的真情切意算是被他糟蹋了。
戚時序收回黯淡無波的眸子,仔細地看著白煙悠然而且,圍繞著佛像纏繞。
他只是在想。
這個佛是否真的有那麼神?倘若許諾的都能實現的話,他想要自由,可不可以?他不想再做一個影子,又可不可以?
念頭一起,再難收回,反倒盤踞在心中,變成一道愈來愈深的慾念。
他可能從小到大就不知何為分寸,戚苑教他的第一件事是懂規矩,比如不要隨意地在外公面前晃蕩,又或者想清楚之後擺正自己的位置,如此種種是戚苑對他說的話。
崔停也要他懂分寸,說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都要想清楚了,不要逾矩之後被掃地出門,平添上幾分噁心。
他還是不懂分寸,現在是向神佛來祈崔旭的願,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一絲關係也無,又何必詢問願望準不準,又有誰會走上高高的萬級階梯,穿過野化還未開闢的叢林,在這裡為他請一個願呢?
他不是崔旭啊,他不是崔旭。
卻每個人都要他當崔旭。
多矛盾啊,血肉之軀,僅僅是為了一個人存在的血肉之軀。
這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了
佛光梵音,鐘鳴鼎鉦。
他心澄如水,向佛乞求那個活在光裡的人,要好好活。
韓曄喊醒戚時序的時候,發現他額頭上布滿冷汗,有些擔憂地輕聲喊他:「小七?小七?」
才看到人睜著霧濛濛的眼睛醒過來。
「做噩夢了嗎?」韓曄詢問。
戚時序下意識地想否認,可眼下確實沒什麼可以搪塞過去的理由,只是愣愣的,算是預設下這件事。
韓曄看著眼前劇烈喘氣仍沒從夢魘中緩過來的人,柔聲繼續問道:「需要抱嗎?做噩夢的小朋友?」
戚時序有些脫力地用衣袖擦著頭上的汗,聽到韓曄調戲的話,雖是有些錯愕但好歹是在昨天的「訓練」中適應過來,依舊是不說話,也沒說要不要抱,就直接躺倒對方的懷裡,睜大眼睛瞧著耐心注視他的韓曄。
韓曄想著其中因果,只用手不斷地摩挲戚時序細白的手腕,也不再多言。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戚時序是一個有很多秘密的人。
擁有秘密的人天生便帶有吸引力,他當然想去了解他,可是就像蚌含著珍珠,總是去開啟外面的殼裡面的東西才會更加美麗,要是本身就失去了殼的保護,其中價值連城的珍珠可能也早就被巨浪拍在了海底,絲毫沒有趣味了。
更何況,他是真的捨不得逼問戚時序。
那雙狐狸眼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往往微微下垂,他就會心軟,更惶論那雙眼裡藏著濕潤的淚意,叫人如何不心疼?
戚時序身上一切都矛盾。
就像他獨處時最愛的是頭頂的夜空和手中的書,卻偏偏選擇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戚時序眼中真情應當是真的做不了假,可是有時候他表現地也是真的不愛他;舉止有禮,學識淵博,是個成熟的人卻還是免不了孩子氣,會撒嬌,會委屈。
談及孩子氣,韓曄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