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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這並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尤其是在商無庸這種錯誤的示範之下。可誰知道，鳳章君卻給出了令他有些驚惶的答案。

&ldo;我……不知道。&rdo;

雲蒼首座以誠實到嚇人的語氣回應：&ldo;我絕不贊同商無庸這種扭曲的佔有慾。但如果我能明確地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未來的哪一條路上布滿了荊棘，那麼就算堵上不被理解、甚至是反目成仇的風險，我也一定會阻止我的愛人，踏上不該前往的道路。&rdo;

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練朱弦，竟是一瞬間也沒有移開過。

練朱弦偷偷小聲地嘟囔了一句&ldo;我還什麼也沒做呢&rdo;，可心裡隨之蕩漾起的漣漪，每一圈都是甜的。

正說到這兒，香窺的場景又瑣碎地變換了幾次，並且最終停頓下來。原本就壓抑的氣氛，陡然間又多出了一絲緊張。

因為顧煙藍出現了。

其實商無庸與任無心來到未央城之後，顧煙藍也曾經在香窺中出現過幾次。

隨著年齡的增長，儘管他的身體依舊孱弱，可精神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哭喊著&ldo;不會原諒師兄&rdo;的毛孩子，甚至更多了一絲遊刃有餘的聰慧與狡黠。

在絕大多數的場景裡，顧煙藍來到未央城的目的都是為了見商無庸‐‐主要是向他請教一些治理門派內務的方法，偶爾也會向商無庸抱怨幾句碧雲居的現狀。

而因為未央城畢竟是鬼城，人用物資匱乏，商無庸偶爾也會託顧煙藍去弄一些稀缺的物品。尤其是東仙源明令禁止的、只有鬼市上流通的法寶。

顧煙藍有時候會很快就完成商無庸的託付，但是偶爾也不會。一切看上去都很隨性。

不過這一次，有些事卻彷彿不太一樣了。

與先前的幾次拜訪不同，這次的顧煙藍出現在了夜晚。他的臉上帶著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的微笑，手裡依舊拿著他的煙杆，煙霧裊裊。

&ldo;師兄，你託我找的東西，雖然有點麻煩，不過還是給你找到了，給。&rdo;

伴隨著這句話，出現在商無庸視線之中的，是一個小小的錦盒。

商無庸接過錦盒開啟，裡面唯獨只有一枚青梅大小的丹丸，表面用金線打著符印。他確認過了符咒的內容，又立刻重新將錦盒蓋好。

&ldo;師兄，你當真想好了?&rdo;顧煙藍放下手中的煙杆，微微傾身道：&ldo;這一粒下去，可就真沒什麼後悔藥了。&rdo;

商無庸顯得比以往憔悴了不少，甚至好像老了幾歲。他將錦盒揣進懷中，而後點了點頭：&ldo;我這輩子已經做過不少錯事，不差這一件。若是真要後悔，也輪不到這一樁。&rdo;

&ldo;可萬一丹藥生效之後，所得到的並非是你所期待的結果呢?&rdo;顧煙藍追問，&ldo;人的記憶與性格，原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若是抹去了記憶，卻改變不了性格，那豈不是最終還是要回到老路上?&rdo;

&ldo;商無庸難道要抹除任無心的記憶?!&rdo;練朱弦駭然，&ldo;他竟不惜使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也要將任無心綁住?&rdo;

而鳳章君考慮的卻是另一個問題：&ldo;這世上，果真有能夠消除記憶的丹丸?&rdo;

&ldo;多半是有的!&rdo;練朱弦一邊憤慨一邊點頭：&ldo;五仙教的傳說裡就提到過一株以人類記憶為供養的神樹，或許確有其事。但無論如何，強行干涉他人的記憶，這委實不可饒恕!&rdo;

見他越說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