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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子淮嘴裡塞著燜肉,說話只嘟嘟囔囔的:「對不起啊。」
「你又道歉幹嘛,你今天怎麼就又撞上他們了?他們堵你嗎。」
單子淮低著頭,嗦面的舉動忽然變得很緩慢。
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
「單子淮,其實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說說。」蘇哲聿打破了安靜,他甚至伸出了手,摸了摸單子淮濕漉漉的頭髮:「我並不想離你遠一點。」
單子淮的捲毛摸起來手感很好,蘇哲聿搓小貓一樣搓了好幾輪,在單子淮反抗之前笑嘻嘻地收了手。
「是昨天晚上去了一趟網咖,早上在網咖遇到的。」單子淮實話交代。
這個回答蘇哲聿一點都沒料到。
網際網路剛剛興起,他家裡也買了個桌上型電腦接上網際網路,網咖很少,不過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聚集的地方。
單子淮沒有等蘇哲聿再開口繼續問自己,他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和你說過,我有個繼父。」
他說得很慢,聲音也壓地很低,似乎在斟酌措辭:「我繼父侵犯過單然。」
「侵犯的時間挺久的,我覺得不對勁,但是我沒往這方面想,所以然然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健康」
聽了這話,蘇哲聿抓筷子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頭,他忽然想起來了上次在客廳看到一晃而過的盲校案那個新聞。
那個給他留下印象的大學生憤對著鏡頭怒斥道:「刀不紮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
回過神來,單子淮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搖搖頭說道:「怪我沒有照顧好然然。」
「他坐牢了嗎?」
單子淮繼續搖頭,神情變得有些沮喪。
「單然之後就生病了,各方面的取證都困難,我只是目擊到了但是也拿不出證據最後沒能上訴我那繼父反而反咬我冤枉他,說要我們還他撫養費,很長一段時間總是來恐嚇威脅我們。」
「人渣。」蘇哲聿聽著覺得無名火竄天:「他還威脅你們?不行要不報警。」
「報警了他們就要送我和單然去福利院的,我們跑了。」單子淮無奈地笑笑:「單然不肯,我也不願意。」
這下蘇哲聿徹底啞言,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揉了揉單子淮軟軟的捲髮表示安慰。
單子淮低頭把最後一點麵條攪動一下,繼續吃了起來,輕聲繼續說著:「我做夢都想他可以繩之以法,我真的太害怕他又回來了。」
「可是單然指認不出來,就完全沒有再起訴的可能。暑假時候又嘗試了一次,但是單然犯病了,而且很嚴重,去醫院打了幾次鎮定劑,後來有次獨自在家的時候,她把自己手腕割斷了,流了很多血。」
蘇哲聿臉上是很認真的表情,他認真時候會微微咬住下唇,聽完這些話,也微微垂下頭,似乎不知道該做什麼回復。
「沒事的。」最後蘇哲聿只能這樣說:「惡有惡報。」
「單然的心理醫生總是和我說,相信大人。可是大人的思維,好像和我們並不一樣。」單子淮吃完了面,雙手撐著自己的臉,吸玻璃瓶裡的養樂多。
一時無言,單子淮望著養樂多發呆,蘇哲聿看著單子淮細密可愛的睫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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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吃完了面走出來,此時是中午,他們就大搖大擺從正門進了學校了。
保安問了他們幾句,蘇哲聿面不改色地編道請過假了,保安居然沒懷疑,開了正門讓他們進去。
此時應該已經到午自習的時間了,整個學校都是靜悄悄的,沿著正門的香樟大道一路走到紅磚的教學樓,只有光影在無聲的跳動。
「我從來不和別人說這些。」單子淮打破安靜,忽然說道:「我是個很失敗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