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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車子的聲音漸漸遠去，裡楠慢慢蹲下來撿起了那個被雪埋了一半的邀請函，緩緩地開啟，上面清晰地寫著他的名字，還有，那個男人的名字。他也知道並不是多麼久遠的事情，可是回憶起來，卻覺得那麼遙遠。邀請函的顏色變了，可是內容幾乎和當年一模一樣。那場畫展當時明明只差半個月了，可他最終沒能去成，他走的那天，沒有帶走任何和賀允有關的東西，因為那些已經不屬於他了，無論是約定還是命令。

&ldo;為什麼……&rdo;裡楠站在雪地裡喃喃自語。為什麼賀允會帶著這樣的東西又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傻傻地發笑，難得的重逢，自己居然又讓他那麼生氣。而且他都那麼生氣了，自己居然沒像以前一樣跟他道歉，為什麼呢？因為連他自己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明明不曾想過要忘記這段過往，卻不知何時被塵封在了心底，彷彿不曾存在，就像忘記了自己是誰一樣。

裡楠抬頭望向星空，半晌，無奈地笑出聲來，&ldo;看來，病得不輕啊！&rdo;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賀少爺此生受過的打擊，除了童年陰影，幾乎都是拜裡楠所賜。

昏暗的燈光，嘈雜的人聲，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渾身散發著糜爛的氣息，借著藥和酒，追求著快感的男男女女。一度厭倦了這樣的場合的賀少爺，在開車漫無目的地繞了幾個小時後，還是帶著滿腔的不悅走進了酒吧。

酒精和寒風稀釋了憤怒，卻把憤怒之下的根源漸漸放大，悲傷和絕望溢滿了心頭。

沒有知會任何人，也還什麼都沒想明白，只是單純的因為思念這個人，就這樣飛了回來。這幾天下來，賀允還是頭一次感覺到累了。

&ldo;柏桐，給我訂明早回去的機票……&rdo;

柏桐什麼也沒有問，賀允也什麼都不想說。就這樣結束吧，沒什麼可留戀的了。人都是會變的，昨天依偎在你懷裡聽你耳語的人，今天也可以對別人做著相同的事情，連你是誰都記不起來。酒杯攥在手裡，連骨骼都握地發疼。可為什麼那裡感覺更疼。賀允捶了捶自己的左胸口，暗自苦笑自己這是怎麼了。用得著這麼難過嗎，不過是有些意外而已，意外裡楠看上去那麼溫順的一個人，絕情的地步絲毫不亞於他。又或者是心裡覺得不甘，畢竟一年前是真的對這個男人挺上心的，而男人卻壓根兒沒把他當回事。無論是哪種，怎麼會因為這樣的原因，就有種想哭泣的衝動呢。只是習慣了彼此的身體覺得在一起也無妨的關係，當真以為是愛情嗎。

一瓶，兩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胸口堵的太難受，越喝腦子反而越清醒，賀允也覺得倦了。算了，回去吧，好好休息睡個覺，明天就回去，把這小子忘的乾乾淨淨。

人的感覺有的時候特別敏銳，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不管是喜歡的或者討厭的，比如剛剛和賀允擦肩而過的女人。

賀允駐足，回頭眯起眼睛打量起這個女人，打扮和白天的一樣，十分規矩，不像是經常來夜店的人，神色慌慌張張，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人的樣子。

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都已經決定回去了，和裡楠交往的這個女人有什麼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正欲回頭離開的時候，恰好看到那女人被一個男人從背後一把抱住。

女人明顯受驚了，慌忙把男人推開。隔得太遠，根本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那男人也背對著賀允。只是女人的臉色顯然不對勁，兩人沒說幾句就像吵了起來的樣子。女人打算離開，卻拗不過男人的大力氣被拽著去了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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