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人(第1/2 頁)
小惡根沒想過殺人,他還小,還沒有那種毀滅別人,儲存自己的生存想法,他剛開始想的還是逃避。這是本能,避害逐利。
可他試過,根本逃不出去。
他度日如年,苦不堪言,還好,反正他想說也說不出來。天天煮包子一樣的煮他,天天煉野獸一樣的煉他,他忍不了,可他也反抗不了。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還是到了深夜,鬼一樣出現的苦杏子,鬼一樣吸食他的血。
白天的苦,他能感到痛苦與憤怒,深夜的苦,他感到的是恐怖與陰冷。每當夜色降臨,他全身都會緊繃,不敢入睡。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總能睡著,可能是白天實在太累了、太乏了。可是好像他剛睡著,她就來了。
小惡根有時都搞不清他自己是醒著的,還是仍舊睡著了,是在現實中,還是惡夢中。他就是一隻落入怪獸手中的小玩偶,被倒拎著,在夜風中走,被無情的吊在樹上,然後被咬開手腕上的血管,被人歡快的吸
剛開始吸他的血時,他會激烈的反抗,她就會打暈他。後來,他知道自己反抗也沒有用,也就放棄了。她便會讓他清醒著,與她一起分享吸血時的“快感”。
其實,被吸血時他並沒有疼痛感,只有一些涼涼的刺癢,但腦子深處卻有溪水流淌的聲音在迴旋。這時他的毛髮都是顫慄的,牙齒髮出抖動時的嗑嗑聲。
小惡根的恐怖讓苦杏子異常亢奮,似乎這時,他的血液就更加香甜可口。於是,她往往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多吸幾口。
可她是不能多吸的,他的血液赤陽如漿,適量可中和她的陰冷,多了,就會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欺凌跋扈,四處肆虐,攪得她五臟六腑都如同著了火,七魂六魄也入了煉獄一般。
所以,小惡根有時也會發現,自己被反吊著,日子不好過,吸了他的血的苦杏子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全身痙攣,臉色忽白忽紅,氣息忽冷忽熱,喉嚨裡發出呀呀噝噝的古怪聲音,似乎比自己更要痛苦萬分。
痛苦過後,她會像死魚一樣,張著嘴躺在地上,半天一動不動。
這時候,他是真的希望她會死去。可事與願違,每次她都會活過來。活過來後,又會把他拎回房中,扔在床上,離開。
這時,他也是動不了的,他想一定是自己氣憤、恐怖、怨恨過度,讓他暫時失去了對自己肢體的控制能力,成了一具殭屍。
當他從殭屍狀態恢復過來之後,他就開始逃跑了。可殘酷的現實一次次讓他失望。
藥谷的夜是安寧的,四周的山、茂密的樹、整齊的藥圃都是安寧的,包括白天干活的那些人,也全是安寧的,連呼嚕聲都聽不到。
一個人站在谷中,看著四周,夜色忽明忽暗,星光隱隱綽綽,顯得極為虛幻。只有偶爾的一些蟲鳴與鳥叫,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現實而殘酷的世界。
從房中偷偷跑出來,小惡根難辨西東,路都找不到。他胡亂的選擇一條直線,闢荊斬棘的往前闖,可不管他多麼努力的往前走,最終他總是會回到。
無數次的各個方位的嘗試,結局都只有一個。他就是一隻困在一個大氣球中的螞蟻,跑得再快,也只是打著圈跑向自己的。
沒有人阻止他的逃跑,也沒有人嘲笑他的行為,只有他自己最後也可憐起自己來,老老實實回到了房中,躺下,認命的等著新的一天來臨,新的煎熬開始。
但他的行為並非沒人發現,苦杏子發現了。
這已是第七天了,苦杏子氣色很好,心情也很好。她覺得有必要與這個小傢伙交交心了。
這又是一個黃昏,小惡根的“功課”做完了,也吃撐了,躺在地上消食,眯著眼睛看西邊山樑上火紅的火燒雲。苦杏子也躺在他身邊,一臉享受的看著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