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頁(第1/2 頁)
寶綻把毯子往回拉,腿要是好使就蹬他了。
「按理說你唱戲的,平時摔摔打打,身體應該挺好啊,」康慨欺負他欺負上癮了,「怎麼讓那禽獸折騰成這樣?」
寶綻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嗓子:「你有完沒完!」
「寶哥?」來曉星端著熱牛奶從樓下上來,一頭捲毛拿企鵝皮筋兒在頭上紮了個小揪揪,襯著一張倉鼠臉,怪可愛的。
「你又怎麼惹寶哥啦!」他沖康慨一瞪眼,那小子就消停了,擺著個作揖手勢,把牛奶接過去放桌上:「沒有,這討論病情呢……」
說到病,來曉星關切地問:「寶哥,老闆說你練功摔著了,沒事吧,摔哪兒了?」
他一問,寶綻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沒事兒,」康慨替寶綻解圍,「摔著屁股了。」
來曉星吃了一驚:「唱京劇這麼危險啊。」
「我還好,大多是文戲,」寶綻端起牛奶杯,「我們團的武活兒,薩爽算重的。」
來曉星對薩爽有天然的好感,都是戰國紅的「同志」,革命友誼萬古青。
「他是武丑,有些角色很吃功夫,」說到戲,寶綻如數家珍,「像《雁翎甲》的時遷,要從四五米高的桌子牆上往下翻,不留神真容易傷著。」
「雁……」來曉星睜大眼睛,「翎甲?」
「雁翎甲,」寶綻重複這三個字,「《水滸傳》裡時遷盜甲的故事,傳統的武丑戲。」
來曉星緩緩眨了下眼,若有所思。
寶綻在家沒待兩天,心裡掛著戲樓,更掛著霍匪,他媽去世是那小子送的終,論起來兩人算兄弟,寶綻心疼他乾重活兒,更怕他又出去打架,屁股剛好點,就叫小郝送他去朝鮮飯店。
大白天的,霍匪居然沒在,一打聽,是他把白班推了只幹晚班,寶綻要來他的電話,打過去,第一遍沒接,第二遍那小子兇巴巴地嚷:「誰啊!」
「寶綻。」
霍匪知道他的大名,如意洲的寶老闆,脾氣好了不少:「什麼事,這兒忙著呢。」
「不上班,」寶綻一副當哥的口吻,「哪兒瘋去了?」
「沒有,」霍匪還很認他這股哥勁兒,「找了個新活兒,兩邊幹。」
新活兒?寶綻想看看:「在哪兒,地址發我。」
「哎你別來,你來幹什麼,這都有規定,上班時間……」
寶綻說:「看看你。」
一句話,那邊就沒聲兒了,掛了電話,發個簡訊過來,有地址,還有他的微訊號,寶綻把地址轉給小郝,在隆禧城步行街,一家叫「耳語」的連鎖店。
聽名字就知道,是做耳部護理的,俗話叫採耳,大堂裡站著一排穿旗袍的女技師,寶綻給小郝叫了一個,自己要的霍匪,開了兩個包間。
包間裡養著金魚荷花,是個挺有檔次的店,寶綻脫掉西裝,把領帶扯松:「一天打兩份工,不累嗎?」
霍匪給他把西裝掛上,拽個美容凳坐下,拍著面前大紅的按摩床:「掏耳朵比搬菜輕鬆多了,這活兒我託人才找著,都掛彩了。」
掛彩?寶綻脫掉皮鞋:「好多人打架那次?」
霍匪點個頭:「挺有門路一大哥,說好的,我跟著打一架,他給我介紹到這兒來。」
寶綻有些意外,耍勇鬥狠是假,討生活才是真,當時霍匪說他不懂,看來他真不懂,每個階層都有自己交換資源的邏輯和方式。
「來,」霍匪玩著黃銅耳勺後頭那團白絨球,「哥們兒讓你爽一把。」
寶綻上床躺下,有點躲:「你行不行,別給我捅壞了。」
「我給你輕輕的。」霍匪放上背景音樂,高山流水漁舟唱晚那種,捏起寶綻的耳朵尖,特地用的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