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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白:「哪裡不合適?」
李懷信伸出巴掌比劃幾下:「……這也太小了。」
貞白淡定道:「會長大的。」
重點不是這個吧,重點是要將他塞進去當個咿呀學語的小奶娃,也太羞恥了,而且還沒有任何能促使他快速長大的捷徑,反倒會帶著成年人的智力和記憶從頭開始,他就非常彆扭且不情願:「反正我也不會散,等他長大了再說。」
貞白耐著性子陪他磨:「你不進去,他就只能以胎形慢慢長大,沒辦法正常發育。」
李懷信懵了,那豈不是會長成一隻巨嬰?
他蔫頭搭腦的圍著地生胎飄了一圈,從頭頂幾根光禿禿的胎毛一直觀察到五根腳趾甲,挑三揀四道:「眯眯眼,塌鼻樑,嘴形也不好看,下巴這麼短,面板還是土黃色……」
不敢說醜,簡直辣眼睛。
貞白說:「地生胎一旦有了靈,就會慢慢隨著你的樣子長,長得跟你以前一模一樣。」
李懷信放心了:「這還差不多。」
「你也不會再有□□凡胎要經歷的生老病死。」貞白說,「沒有那些後顧之憂,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李懷信驀地一愣。
他當然知道貞白付出了多大的犧牲才給他養出這副肉身,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是貞白祭了自身的鴻蒙元體換來的,這讓他非常難受,難受到他一點都不願意。
但是歷經這一遭之後,他和貞白,就能真真正正的長相廝守,一直到天長地久,到海枯石爛,不離不棄,一直相伴。
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往後餘生那麼長,任他磨蹭個十天半月貞白也不覺得著急,她朝在秦禾墳頭前蹲守了三日的唐起看去,輕聲嘆道:「我該送他走了。」
李懷信也看向唐起,他跟這後生也能算得上熟。要說起來,他本是一縷散亂的煙霧,飄在虛空中很快就隨風散了,連意識都難以凝聚,直到某一天,他在這個人的身體裡感應到那隻眼睛的能量,像有一股磁力,促使他凝成一股風吹不散的煙線纏繞過去,然後一次又一次,李懷信在那爐香裡養得越來越穩固,直到唐起與秦禾上到浮池山。
那是李懷信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凝聚出一縷煙魂的形態,映照在浮池中央那尊地祇神像的眼睛裡,神像的瞳孔像一面光可鑑人的鏡子,讓他看見自己幾分生前的模樣,短暫一剎,恍若隔了幾十世,可惜還沒容李懷信多欣賞自己幾眼,就又匆匆忙忙地散了。
因著這份淵源,李懷信又徘徊著沒去「投胎」,在山頭上飄來盪去,看著唐起在墳前獨自承受「喪偶之痛」時,他便無所事事的背著手,端著祖師爺該有的架子,大搖大擺飄到唐起跟前兒,一本正經咳了咳,以此通知對方,祖師爺駕到了。
而唐起每次都會問:「祖師爺,這樣真的能行嗎?秦禾真的會活過來嗎?她什麼時候能活過來?」
然後他就會端出曾經在江湖上擺攤兒算命的高深莫測來:「急什麼,地祭骨養好了不就活過來了,這塊地這麼養屍……啊不,養人,不像那個勞什子龍脊屍瘞,用不了一千年……」
唐起當場失控:「一千年?!」那他早都死得透透的,連骨灰渣子都不剩了。
「別叫喚!」李懷信吼了一句,繼而又老神在在的壓了壓手腕,「年輕人,淡定,淡定,我說用不了一千年。」
別說一千年,一百年也夠等死唐起了,是真的等死。
李懷信看熱鬧不嫌事大:「別灰心嘛。」
唐起直接生無可戀:「也就是說,我根本等不到她活過來的那一天?」
「誰說等不到?」
「一千年我早死了。」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我的話,我都說了用不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