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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驀然回頭,身後站著的,正是這一個多月尋覓不到的水鏡。兩人對立,忽然都不知從何開口。水鏡冷然道:“東方大人是來尋我的嗎?”
“不,我是來找她的。”東方道。
“她不是在那裡嗎?”水鏡淡淡道。
東方心中壓抑,忍不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水鏡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緩緩道:“一個人若是懷才不遇,卻硬要裝作與世無爭,委實痛苦得很。”
東方默然。
水鏡緩緩走過他身邊,站到斗室的另一端,手中提的刀紋絲不動:“我在平遙鎮見到你時,你才六歲。”
東方道:“不錯。”
“那時我見你聰明好學,要帶你走。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你娘哭著留你,你也不為所動。一個六歲孩童就有離家闖蕩的膽氣,我早該想到這樣一個人,必不會泯然世間。”
東方不語。
“你跟隨我十年,我教你武功學問。你需知道,彼時我教你是心無別唸,視你如子。”
“我記得。”東方平靜道。
水鏡默然注視了他片刻,忽然笑道:“哈哈,不想當年一念之差竟帶來今日諸多麻煩!你記得?!你記得你病了我如何照顧你的,你記得你練功摔傷了腿我是如何揹著你跋山涉水,你記得……”
“行了!”東方斷然一喝。
……
“你說的,我沒有忘。沒有你,我現在也不過在平遙鎮種地,什麼也不知,什麼也不曉。你今日陷身局中,是你自己選的。你我都別談為國為民,別談陳舊事了。”他說到最後一句時的蕭索之氣,也帶出了水鏡臉上的慘淡。
水鏡慢慢點頭道:“好,好,你一向是個有決斷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離了我獨自江湖闖蕩。既看得分明,我們不說也罷。”
東方轉顧承錦,見她不知何時睜了眼看著自己,風寒未愈,又被捉到這陰冷的秘道中,必然苦楚萬分。東方脫下外衣,披到承錦身上,自覺水鏡的目光在身後凜冽如刀。東方將衣服拉了一拉,讓承錦披好。四目相對間,卻無雜念紛飛,只覺空明寂寞。
動靜之間,水鏡大刀出鞘,直向二人砍來,竟有九分攻勢,只留一分迴旋。東方未回身時,已是一揚手,水鏡手腕間被精鋼鏈擊中,刀交左手,斜斜削了下來。東方折腰避過,凝力如浪,依著那精鋼鏈子直擊水鏡天靈蓋。水鏡一招未老,回刀自救。
室內殺氣頓生,兩人瞬間已拆了十餘招,卻不見兵刃相交。水鏡出勢之餘,反讚道:“這‘雪雲濤’你倒練好了。”
東方知他武功深淺,並不答話,一意應對。蕭墨見此,便知東方並無十足勝算,乃對水鏡道:“你還是快罷手吧,在這裡打是沒有勝算的。”
蕭墨吐屬納息並無內功,水鏡回道:“小兒,老夫鬥得過他就鬥得過你。”
蕭墨冷笑道:“佛門重地,若要殺生,必遭報應。”
他話音剛落,東方的雪雲濤刮上了水鏡的刀,火花一濺,他二人內力催動,嗡嗡之聲在這封閉的空間裡迴響。瞬息之後,兵刃再撞。東方固然招式老道,內功修為畢竟不及水鏡,兩次內力相撞,氣府之中已受隱創。他勉強提一口氣,只覷水鏡破綻。
兩人鬥得緊時,心無外物,並不曾旁顧左右。忽然東方手腳一軟,兵刃掉地。水鏡也同時落刀止招,他一膝跪地,便見一粒佛珠,滴溜溜滾到了旁邊,心中已知是被高手製住了。袈裟輕緩,一個老和尚站在秘道之口。
蕭墨淡然道:“住持大師,有禮了。”
承錦一邊認出來,正是上次在寺中求拜時,大雄寶殿上用話點渡她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住持白鬚長髯,峻嚴軒疏,上前拾起佛珠道:“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