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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叔終於滿臉不情願地推著黑皮蔡離開,我透過剛才的講述理出了思路,猶疑了一下,說道:“蛟爺,我忽然發現,好像全叔他們並不是想陷害我,或者說,他們並不是想害死我,而是想逼我到底艙去。”
蛟爺眉頭一跳,陰沉地看了我一眼,奎哥立刻在一旁道:“拍花子,你不用想太多,蛟爺自有主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用意,那底艙似乎是怪聲的源頭,我早從好奇變成了敬而遠之。當即,我開始給蛟爺摸脈,做起熟悉的事情,我漸漸平靜了下來,細心感受著手上的脈象,診斷蛟爺黑寒病的病情。
當我準確的說出蛟爺的腿總在午後發痛,以及風雨過後溼氣重的時候症狀也加重時,被我示意坐下來伸直腿的蛟爺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從隨身口袋裡取出銀針盒,看準了蛟爺腿上的穴位,一手虛按著穴位周圍,另一手輕而快地旋轉著將針紮下。這樣行針,既不會讓患者覺得疼痛,也不會刺偏穴位,叔父曾經手把手教了我五年針灸,現在捏著叔父傳給我的溫潤的針盒,就總是想起叔父捉著我的手教我行針時的情景。
委中穴、內外膝眼、足三里、三陰交、犢鼻穴,分別紮好以後,我挨個將銀針輕輕地深入旋轉幾圈,蛟爺馬上身體顫了一下,然後輕鬆地將腿放平在艙板上:“歪頭雞碰到青溟蟲,你這拍花子的銀針,扎得還有點像是那麼一回事嘛。”
我詢問道:“是不是覺得穴位上在跳動,整條腿上都很痠麻?”
蛟爺抬起頭看看奎哥,然後點了點頭,奎哥便閃身出了主艙。
想了想,我又正色道:“您這條腿,主要是因為溼寒入骨,加上經脈堵塞,氣血不暢,筋絡在膝蓋彎處結成了淤積,一發作起來,就像是腿斷了一樣,疼得讓人發狂,現在針在裡面,就不會那麼痛了。再扎個幾次,把淤血和經絡化開,慢慢就會好的。”
蛟爺身體慢慢向後躺倒:“想不到你這麼年輕的小白臉,居然就有這麼一身本事,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做拍花子呢?”
“我真的不是拍花子。”看到蛟爺這樣,我的心裡也輕快起來。就見蛟爺很是享受的眯起眼,瞄著穿著旗袍的阿惠,慢慢道:“你不是拍花子,怎麼人家一個粉白雪嫩的小娘兒們就心甘情願的跟著你?”
一直在邊上看著的阿惠頓時紅了臉,我看著她這模樣,心中一蕩,立刻咳嗽了一聲,裝作沒有聽到發問,又算了算時間,把銀針都旋轉了一圈,繞開話題道:“感覺好些了嗎?”
蛟爺一手放在胸前抓了兩把,舒服地道:“不錯,不疼了。還別說,你這拍花的,不光是會拍花、幫別人睡娘兒們,扎針的本事,好像也不錯嘛。”
得到他的誇獎,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離抵達南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全叔和黑皮蔡想必不會放過我,而眼前給蛟爺治病卻是一個機會,如果治好他的黑寒病,我和阿惠就算找到了靠山。
躊躇了一下,我鄭重其事的承諾道:“蛟爺,我的確是個郎中,別的事情不敢說,您這條腿,我還是能打包票給您治好的。”
到了這時候,氣氛已經非常融洽,阿惠趁機福了一禮小聲和蛟爺告退,告訴我說她先回船艙裡去。等她走了一會兒,渾身舒坦的蛟爺起了興致,一邊咕嚕嚕的抽著水煙筒,一邊繼續我和聊天,我倆就地盤坐在主艙室裡,開始閒聊起來。
讓我大為無奈的是,蛟爺三句兩句總繞不開阿惠的事,一會兒說到她將來一定好生養兒子,一會兒說阿惠對我像是有幾分真心的,讓我別賣到妓院裡去,否則也太狠心了。我不知道這個蛟爺是不是暈針了,為什麼一直拿這個說事兒,只能認真地一遍遍說著“我不是拍花子,我不賣。”
這種談話沒完沒了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