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1/2 頁)
魏朝二百二十四年。
這一年,大魏第十一位皇帝李雪庭在位的最後一年。
這一年,正逢北境外敵入侵,鎮北大將軍崔胤雄遭朝中政敵誣陷,兵盡糧絕之下犧牲於北方前線,是以關外匈奴大舉入侵國境。
這一年,國都淪陷外族之手,昔年強魏不再,魏靈帝李雪庭悲痛絕望之下,自焚於皇宮大殿。
這一年,發生的事實在不少……
國都——成陽。大多數時候,魏人習慣稱呼它為京城。
飽受戰火摧殘的街道已不復昔日繁華。街道上沒有一處不流淌著已變了色的血,也沒有一處不橫躺著可怖的屍體——這些屍體中有魏人,也有匈奴人。
萬物之間的紛爭從來不曾止息,這像是冥冥之中的天道。生命是上天對世間的恩賜,本是美好的,可是再美好的生命也禁不起戰火的荼毒。
上天既然創造出了人類這樣擁有智慧而又有趣的生靈,又為什麼要讓他們喜歡自相殘殺?
一座破敗的樓宅內,十幾個瑟瑟發抖的魏人或驚或恐地看著室外的燒殺搶掠。這夥人只是普通的百姓,都不過是從幾歲的孩童到幾十歲的老叟。他們當然知道他們並不能在這裡待太久,不用一會兒,如狼一般兇狠的匈奴人就會闖進這座小樓,可是他們偏偏挪不動自己的腳,一步也挪不動。他們當然也知道,如果他們現在衝出去可能會即刻死去,但是繼續躲在這屋內還可以多苟延殘喘片刻——這就是大多數人無法直面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怕死本就是萬物的天性,誰也不能因為這些人的膽怯而責怪他們。
其實如果他們都衝出去,可能還是會有好運的數人可以逃走,但是既沒有人說出這個可能,也沒有人願意去做嘗試這個可能的第一個人——這又是大多數人的私心,面臨生死之時,沒有幾個人願意去做帶頭之人的。
這也沒有錯,自私也是人的天性之一,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就該喝水——也是因為這些天性,這些魏人愈發恐懼。
“看……那裡!”一個看起來還沒到十歲的男孩指著窗外叫道,似乎發現了與那充滿暴行與躁動不和諧的一幕。他的叫聲稍稍驅散了人們的恐懼,於是屋內的人們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男孩指著街道中央——一個男子站在街道正中央。男子的年齡約在三十上下,身長約七尺出頭一些(書中一尺為0.25米),穿著一身有些顯舊的灰衣,外罩著一件藍黑色長衣,灰色的護腰與一條黑色的腰帶又將他的長衣與裡面的灰衣一起緊束在腰間,男子肩頸處又圍著一條厚而寬的黑色圍巾。人們懷疑他是否一目已失明,因為他的右眼戴著一個橢圓形的墨黑色眼罩。
男子本身似乎並不出奇,而引起那屋中男孩與其餘之人好奇的是那些已將男子團團包圍的如狼似虎的匈奴士兵與那些曾經的大魏軍人——他們明明已圍住了男子,為什麼卻立著不動?
他們在忌憚什麼?
他們自然是在忌憚男子以及他腰間的刀。
男子腰後並列繫著兩把刀,刀柄都朝向男子右手方向。其中一柄刀足有五尺長,刀身長四尺,面寬約成人三指寬度,刀柄長一尺,與那蓮花狀的護手皆成灰黑色;另一柄刀似微微更長出一些,面寬與前一把刀一般無二,刀柄也是灰黑色,而護手是血紅色,其狀居然似是一團飛騰的火焰。
男子像是一棵久經風雨的老樹,立而不動,也不發一言。那些圍著他計程車兵也離他數丈開外,面上的表情正訴說著各自此時的情緒——驚恐、憤怒、猶豫……
男子身旁站著一個一身粉衣的女童,看起來還沒到六歲,不停地眨著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女童長的十分童真可愛,活脫脫就是一個瓷娃娃。看到她的人都會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頭,捏捏她的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