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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想毀掉你,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我幾乎就要那麼做了,只是出於對你的怨恨。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懷著多麼堅定的信仰,你的漠視讓我絕望。隨後,我試圖在數學研究中尋找慰藉,避而不談所有的家醜,試圖在社會勉強做一個好妻子。這只是因為我還想把你派上用場,我有推行偉大工作的設想,卻沒有可用的媒介,除非利用我的丈夫。因為我已經初窺門徑,知道怎樣才能實現絕大多數人最大限度的幸福,而與這樣偉大的善舉相比,我個人的卑微願望顯得微不足道。
是查爾斯教會了我。查爾斯正直、脫俗、才華橫溢,在任何方面都與你恰恰相反。他心懷那麼多偉大的計劃,掌握著數學科學的純淨之光,卻又那麼不適合政治,那麼不能容忍愚蠢的世人。他有牛頓之才,卻無力說服這個世界。
是我實現了你們兩個的聯合。最初你曾痛恨他,暗中嘲笑他,也嘲弄我,因為我指出了一條你完全無法理解的道路。我堅持,懇求你以榮譽、義務和個人的名望為重,懇求你為我腹中的胎兒著想。(我可憐的埃達,她看上去過得並不幸福,她從你那裡繼承了太多。)
但是你罵我,說我是個狠心腸的潑婦,然後你終日買醉。為了達成至善的目標,我強顏歡笑,眼睜睜自行步入谷底。你無法想像那份痛苦,任你揉躪我的身體,發洩你的獸慾,但我總是對你千依百順,原諒你的一切所作所為,愛撫你,親吻你,感謝你,就好像我真的喜歡那些行為。那時候你哭得像個孩子,感激涕零,說什麼海枯石爛,心靈相通,直到這些話你也說夠了。然後,為了傷我的心,你就開始講述那些可怕的、令人震驚的惡行,就是為了讓我心生厭棄,把我嚇走,但我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被你嚇到。那個晚上,我就已經變作鐵石心腸,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傷到我。所以我能夠原諒你,一次又一次原諒,直到你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懺悔的事,哪怕翻遍了內心最幽暗骯髒的角落。終於,你已經無可偽裝,也無話可講。
我估計,從那一天起,你開始害怕我,也許,我覺得,只是一點小小的恐懼,就足以讓你改頭換面。那一夜之後,我再也沒有感受過那麼深的傷害。我教會了自己,永遠都演好你的&ldo;俘獲的小美女&rdo;,並滿足你的征服欲。為了控制你心中的惡念,這就是我曾付出的代價。
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會有個裁決者,可以判斷人在此生的言行。儘管我已經不再相信這些,不,我心裡已經不再相信,但總有一些時候,艱難痛苦的時刻,就像現在‐‐我覺得我能感受到一隻眼睛的存在,它永遠睜開著,洞見一切。而我會因為這隻眼睛的存在,承受巨大壓力。如果人生真有裁判者,我的夫君啊,你就休想在他面前矇混過關。不,不要吹噓你那些駭人聽聞的罪行,也不要指望可以洗清罪責一其實這許多年,你根本就沒有搞清楚過局面。你是歷史上最偉大帝國最傑出的一任首相,但你卻是一個懦夫,智慧貧弱,從來都不敢承擔任何後果……
這是眼淚嗎?
我們不應該殺死那麼多的人……
是的,我剛才說我們,可實際上,這本是我一個人的錯。就是我,犧牲了自己全部的美德、信仰、死後得救的希望,這些全都被燒成了灰,供奉在成就你政治野心的祭壇上。儘管你會大談私掠船和波拿巴的勇氣,你個性中卻沒有一點鐵血的成分。即便是吊死幾個盧德派,你也會痛哭流涕,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逼迫,你甚至都不願發配邪惡瘋狂的雪萊。而每當有司發來申請,要求獲得授權粉碎不列顛的敵人,也都是我來批覆。我在暗處權衡人命的價值,我簽署你的名字而你只知道吃喝、開玩笑,陪著那群所謂的朋友。
而現在,那些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