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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譽。」
不消片刻,一身穿玄色勁裝的年輕男子便從身後拱手一揖:
「屬下在。」
裴承翊聲線低沉,頗具幾分隱忍:
「你帶著京中人手,暗中徹查…林謠下落,孤要見人,找不到不必來復命。」
「是,屬下領命。」
說完這句,裴承翊倏然轉身,湊近兩步,走到周譽身邊更壓低了聲音吩咐:
「著崔肆安排,盯緊未央宮和永昌伯府動向,查查這些時日秦大姑娘都與何人往來。」
「是,殿下。」
「切記,皆暗中進行,不可令人覺察。」
「屬下謹記。」
周譽是裴承翊手下影衛統領。身為太子,若無心腹人手必然寸步難行,裴承翊年少便被封為儲君,多年以來謹慎經營,朝中、軍中、私下自是都有自己的人。
影衛便是私下一隊人馬。不過,此時光天化日他能將周譽召出,卻不能將崔肆召出,其實不過是一個障眼,這支影衛真正的中心力量,是崔肆手下的探子,遍佈京中,悄然無聲探聽訊息。
只不過,如今皇帝偏重賢妃桓王,外有桓王虎視眈眈,內有皇后把控欲強,他周旋於這些勢力之間,只能韜光養晦,不可鋒芒過勝。
一步一行,皆如履薄冰。
……
周譽清早領命,夜半未返,裴承翊一整日鬱鬱,手上的摺子一本接一本批示,心中也愈發煩躁。
他終於扔下硃筆,漫無目的地出了書房的門。
太子爺今日躁鬱難解,陰翳幾乎寫在臉上,往日殷勤上前伺候的宮人們今日一個個垂頭俯首,莫敢接近。
裴承翊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靜軒閣。
看著匾上三個大字,乃是昔日他親筆所題,這一眼看過去,過往種種霎時湧上來,又是沒來由一陣煩躁。
男人眉頭緊鎖,卻還是鬼使神差地進了門。
屋子裡沒點燈,也沒燃碳,剛進門,便一股冷意襲來,令他不自覺發了顫。
這樣走進這間黑漆漆的屋子裡,裴承翊下意識就往床榻方向看去。
他諸事煩擾,許多時候到這裡她都已熄了燈,而他每每夤夜進來,帷帳一掀,便覆上榻上那抹軟玉溫香。
他忽地口乾舌燥。
男人坐到榻邊,沒有任何一刻覺得這床榻這樣冷硬過,明明那時他抱著她擱在檀木書案上肆意掠奪都不覺得書案硌人,此刻這鋪了數層軟被的床榻,卻覺得冷硬非常。
沒一點兒人氣兒。
在這屋子裡待久了,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他發現這裡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在的時候他並未太過注意,如今人走了,甫一看,才反應過來。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房間變得冷冰冰,沒有了她喜歡的花草,沒有再佈置成她喜歡的、生機勃勃的模樣。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回了她住進來之前的樣子,尋不見她住過的痕跡。
他有一瞬的恍惚,恍惚覺得,她好像從未來過。
男人片刻失神,然後便像是為了證明她存在過似的,開啟一旁的櫥櫃。
櫃子裡倒是有東西。
整整齊齊放著一列規整的錦盒,像是有人特意理過。
裴承翊一個個開啟,臉色愈發難看。
都是他送她的東西。
她真的如她那日所說,來時孑然一身,走的時候也仍是兩袖空空。
他嗅到了蓄謀已久的味道。
忽地想起那夜她顫著手解衣釦,低聲問他——
「真的是伺候好殿下,就會放我走麼?」
那時候,他以為她在鬧,原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