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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謠希望她和他,可以有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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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宮,未央宮。
太子剛剛踏進未央宮正殿的門,就聽見「啪嚓——」一聲,大約是茶盞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是皇后惱怒的咒罵:
「怎麼回事?宜然還能叫一個奴婢欺負了去?本宮看這個林氏也真的是膽大包天了!」
碎裂的茶盞正落在裴承翊腳邊,他略作停頓,然後便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衝著皇后行禮道:
「兒臣給母后請安,天干氣躁,母后還是少動肝火為好。」
「你以為本宮想動氣?還不是你宮裡儲著那賤婢,竟然如此無法無天,連宜然這樣的名門貴女也敢動手欺侮,本宮看她是留不得了!」
皇后一向比較內斂,裴承翊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與皇后很像。能讓她發這樣大的火的事情實在不多,見這情形,裴承翊劍眉緊皺,心中殊為不安。
他弓下身,又行一禮,說道:
「還請母后息怒,此事本是兒臣之錯,叫宜然受了委屈,母后心裡有火便責罰兒臣吧。」
「你到現在還在護著那個賤婢,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皇后現在正在氣頭上,自是什麼也聽不下去,聞言反而看向門口,發覺門口沒人跟著,又問裴承翊,
「本宮不是交待過琴姑通傳的時候,叫你帶林氏一道過來的麼?她人呢?」
裴承翊暗暗吸一口氣:
「非是兒臣不肯帶她來,實在是她現下來不了。」
「來不了?怎麼?如今架子這樣大,連本宮也請不動她了?」
「母后誤會了,是兒臣責罰了林氏,她現下正在東宮受刑,恐怕血腥,實在不可到母后跟前兒來。」
裴承翊低著頭,一字一句說著,他這個語氣格外有信服力,
「況且,林氏嬌弱,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原是兒臣一時糊塗覺得宜然有冒犯兒臣之處,才令林氏動手,母后還是責罰兒臣這個罪魁禍首吧。」
裴承翊來之前,皇后原本想著不管他說什麼鬼話,她是一概不信的,自己生養的兒子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還聽不出麼?
可是現下聽見裴承翊這樣言之鑿鑿,一不小心就有些半信半疑,她雖然看重宜然,可總不可能信一個叔伯家的女兒,而不信自己的兒子。
可是她心裡這火委實消不下來,登時一拍桌子,怒道:
「本宮叫你好生照看宜然,你就是這麼照看的?不論事實如何,即便你責罰過林氏,這事在本宮這裡也沒那麼容易過去,她的事本宮擇日再過問。今日,你就給本宮在這兒跪著思過!沒有本宮的令,不許起來!」
聞言,裴承翊沒有半分怨言,他一掀袍子,當即施施然跪倒地上。明明是一個跪下的動作,叫他這樣做出來,竟還有幾分儒雅。
皇后見他這般,倒也沒有再多為難,只是冷哼一聲,逕自進了寢殿,留裴承翊跪在原地。
……
日頭西斜,已近黃昏,裴承翊在這裡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琴姑在皇后面前給求了幾次情都沒用。不過,他自己倒沒有很想起來。
他是皇室嫡子,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從來不曾被罰跪這樣久。
可是真的跪在這兒讓裴承翊想起很多事情。
比如,那天他進來的時候,阿謠就是跪在這裡。
那日他剛剛下了朝,就聽陳忠報信,說阿謠一大早就被叫道未央宮,他心道不好,下了朝沒敢有半點兒遲疑,徑直就奔未央宮來了。
可是他還是來晚了,那時阿謠也是跪在這間殿裡,跪在碎掉的瓷片上,裙擺上都在滲著血。
一定比他現在疼得多。